白色的有線耳機
設定好的九點鐘的鬧鐘響起來的時候,鐘缺剛好從房間裡出來,他昨日回房間後又洗了個澡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才睡下,能這個點出來已經實屬不易。
走到酒店的二樓的飯廳時已經沒有多少人在這兒吃早餐。鐘缺看見斯星燃已經坐在角落裡,桌子上擺滿了挑好的早餐,對面沒有坐人,卻也已經擺好了餐具。
鐘缺和斯星燃對視了幾秒,接著沒再堅持,走了過去。
“早上好。”斯星燃根本沒有昨晚熬了夜的疲倦,相反十分神清氣爽地跟鐘缺打招呼,“我在自助臺上挑了一些,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喜歡吃這些,不行的話我再幫你去拿。”
鐘缺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的確都是他愛吃的,“不用了,我口味沒那麼多變。謝謝。”
說完便拉開凳子坐在斯星燃的對面,接著拿起擺在自己面前的牛角麵包,慢條斯理地撕開一小塊,在魚粥裡蘸了一下,放進嘴裡。
斯星燃在他對面嗦著一小碗牛肉粉,兩個人沒有說話,空氣裡卻也沒有彌漫著尷尬的氣息。在陽光明媚的早晨,像是他們本當如此平和地坐在一起吃早餐。
斯星燃看著鐘缺把牛角麵包吃完,接著慢慢地喝著那一小盅魚粥。他記得這之後鐘缺會拿起桌上的一小塊橘子,再用牙簽將切成小塊的火龍果與蘋果挑起來吃掉,最後喝完放在桌旁已經完全涼掉的牛奶。
而鐘缺也的確是如此做的。
從東京認識起斯星燃就知道鐘缺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有著自己的一套處事原則,並且不會輕易改變。一個習慣可以維持上許多年,從不輕易地去嘗試新鮮的東西,就連喝奶茶也會固執地每一次點著曾經喝過無數次的品種。如果要是哪天他改變了一些做法,說不定你就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快要世界末日了。
斯星燃將碗裡的牛肉粉吃完時鐘缺正好將蘋果吃完,他們一起拿起放在各自旁邊的涼牛奶,然後在同一個時間裡喝掉。
吃完後鐘缺沒有其餘的表示,準備起身離開,他想葉瑰大約已經到達酒店,過去打個招呼是必要的禮儀。這之後他還得去找扶山,盡管他並不是很喜歡有人和他一起進組,但既然帶了助理過來,就得交代一些事情。
但斯星燃卻叫住他:“採訪已經發布一個小時了,確定不看看網上的反應嗎?下午說不定有人堵著你問呢。”
鐘缺愣了一下,他差一點忘記這回事。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只需要和導演打聲招呼,再和程銜通個電話,一天的計劃表就能全部結束,然後拍完定妝照專心琢磨劇本的事情。
但如今他還多了一條和斯星燃炒cp的事情,這讓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受控制。
鐘缺捏了捏眉心,他看了斯星燃一眼,對方正在低著頭玩手機,看來也是在刷微博廣場。他將微博開啟,卻發現根本沒有他所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扒斯星燃前任的新聞,霸佔微博熱搜第一條的赫然是“鐘缺斯星燃”。
他心說這是剪輯成什麼樣了,隨即點進熱搜,熱門正是他們倆的採訪影片,一共被剪成了十八分鐘。
鐘缺沒有帶耳機下來,他的藍芽耳機又一次被他不知道扔到了哪裡,正當他猶豫究竟要不要點開這個影片時,一支白色的有線耳機闖進他的視線。
他抬眼,看見斯星燃並沒有看他,只是左耳已經戴好了耳機,另一隻手將手機放在了他們之間的桌子上。
鐘缺接過耳機,說:“你還是這麼喜歡用有線耳機。”
“比總是丟藍芽耳機好。”斯星燃說,“有線耳機多方便啊。”
鐘缺沒再多說,將耳機塞進自己的右耳裡,看著斯星燃將影片點開。
開場便是將鐘缺與斯星燃的一些回答剪輯下來,接著切入正題。所有的鏡頭只對準了他們,鶴涇的衣角都沒有錄進去。
最開始的十多個問題被最終剪輯成了五個,接著是斯星燃與他一起讀斯星燃手機螢幕上的句子的環節,剪輯師果不其然將他們的肢體接觸做了放大近景描寫,接著拉長了他們的沉默時間。
後面的採訪內容鐘缺全都記得清清楚楚,然而剪輯師卻將鶴涇接著的提問和有關他們出格的回答全部剪掉,從後面的採訪問題中挑了一些接上來。
“這是什麼意思?”鐘缺看向斯星燃,問,“跟你的想法也不太一樣吧。”
“看完再說。”斯星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