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期的主題叫“潮夜”,紫色的夜和海邊的潮野蠻地生長在鏡頭內,為兩位主角獻上最夢幻的裝飾。斯星燃與鐘缺的配合太妙了,虞念舉著攝像機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在鏡頭裡他們出演了一個只屬於他們的、在傍晚的故事。
斯星燃拍攝單人照的時候鐘缺站在虞唸的旁邊,化妝師正為斯星燃補妝,虞念擺弄著她的攝像機,忽然開口。
“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比一個人拍攝要有張力的多。”虞念說,“我當時拍你的時候完全不是這樣的。”
“你是說我太喪了嗎。”鐘缺說。
“是啊,你那一期之所以能出圈,靠的不就是那股死氣麼。頹廢又自由,即便是鮮紅色,在你身上也會變成灰色,一種殘酷又讓人上癮的美。但那次之後我就不太想拍你了,拍一次感覺我都要厭惡生活了。”虞念也不避諱地說,“我也不知道是因為斯星燃太靈動,還是你變了。你這一次與他拍出來的畫面,竟然有了生命力。”
鐘缺望向斯星燃,他的藍色頭發在紫色的天際飄揚,竟有那麼些時刻融為一體。斯星燃回過頭望過來,他看著虞唸的鏡頭,畫面裡的人有著少年的幹淨與明媚,那光芒太耀眼,有時候幾乎要灼傷鐘缺的眼球。
“是他影響我。”鐘缺說。
虞念低頭看了眼自己拍攝的畫面,接著抬眼看他,半晌才說:“看得出來。”
片刻後斯星燃拍攝完畢,鐘缺走進鏡頭裡面。虞念叫他去礁石那邊拍攝,其餘的自由發揮。
鐘缺先將自己的頭發完全打濕,一縷一縷的濕發垂在他的額前,他穿著鞋子往海裡踩,接著坐在並未露出水面的礁石上,低著頭,露出他的側臉。他的白色襯衫很多地方都濕了,面板貼著白色的布料,若隱若現,頗有燈下看美人的朦朧。
斯星燃看著鐘缺在海裡拍攝,他坐著的時候煢煢孑立,像即將破碎的玻璃燈,海浪下在他的身上,快要將他吞沒。
他們的內頁拍攝拍的很放鬆,虞念對他們實在太滿意了,只要她稍微解釋一下,他們就能完全地將最完美的那一種形式做出來。到後面所有的方案全部拍攝完畢,虞念見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便讓他們自由發揮,她來抓拍。
“再讓我拍幾張回去挑。”虞念是這麼說的,“挑剩了的你們也能發微博。”
自由發揮這種事情實在有些困難,斯星燃瞧著鐘缺,他忽然笑起來,問:“會跳華爾茲嗎?”
“會。”鐘缺一瞬間領會他的意思,說,“你跳男步還是我跳男步?”
“石頭剪刀布吧。”斯星燃說,“公平一點,誰輸了誰跳男步。”
結果是斯星燃輸了,他跳男步。
鐘缺將自己的左手放在斯星燃的手臂上,右手與斯星燃握在一起,斯星燃輕輕地笑著將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鐘缺的後背,旁邊是虞念按下快門的聲音,潮聲為他們伴奏,他們以地為舞廳,以天為燈光,觀眾只有幾個。
鐘缺在斯星燃的引導下轉著圈,他的襯衫垂下的無數根絲綢長帶隨風飄揚,就像舞會上搖曳的裙擺。不多的鏡頭空隙裡,海潮不停地變換著位置,白色與藍色交替,還有遠處的燈塔。
他們在潮夜裡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