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人生必需品啊。”斯星燃慢條斯理地跟著鐘缺走進通往上層的電梯間等候區,看著數字從一變成負二,說,“每天我們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意義和價值那麼堅強的活著,可是上帝根本不在乎啊,他想讓生活的重壓把你壓得喘不過氣來,你背負著使命期望,甚至還可能有別人的墓碑。到這種時候也只有情緒能救你一命了,反正笑一笑也沒有什麼壞處,說不定真的哪一天能改變一些東西呢。”
“你這都是哪聽來的歪理?”鐘缺按下他的樓層,睨了斯星燃一眼。
斯星燃看見鐘缺按了樓層,他將自己的手覆在鐘缺的手上,接著按下二十一層的按鈕,回了鐘缺的話,說:“我編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沒有哲理?”
鐘缺抽回了手,懶得搭理他。
他們看著電梯顯示的紅字不斷變化,斯星燃頭也不抬,玩著手上的打火機問鐘缺:“你回國之後,就沒有一點想起我?”
鐘缺愣了一下,繼而毫不猶豫地矢口否認:“沒有。”
“哦。”斯星燃沒多大的反應,“我也不想你。”
他補充道:“一點也不。”
說完他看著開啟的電梯門,笑了笑,往外走去,“就這樣吧,鐘缺,跟你重逢很高興,謝謝你。”
他沒回頭。
鐘缺安靜地看著電梯緩緩關上,斯星燃的背影也變成望不到的記憶。
電梯爬一層樓的速度很快,他走到家門口前,指紋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失靈,鐘缺又不合時宜地想到剛剛斯星燃對他說的那些話,他站在原地站了好久,站到夜色深處風呼嘯過,樓道裡的燈明瞭又滅滅了又明,沒有開勿擾模式的手機的螢幕光亮劃破黑暗又湮於黑暗。
他記起離開東京的前一刻他在機場突然停下腳步,然後往後看。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他固執地在每一個面孔上尋找著一個人的痕跡,但是如何都找不到。
他當時想要看誰其實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如今他在夏日黑暗又炎熱的樓道裡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隱約體會到了當時的感受。
那時即將離開的他只是笑了笑,把手機關上,接著在登機提醒的女聲下拖著不重的行李箱往前面邁去。
如今再度被斯星燃提起過去的事,鐘缺心髒那處許久沒有波動的湖水似乎被人扔下一顆石子,動靜不是很大,卻依舊泛起陣陣漣漪。
自己與斯星燃的那段時間,的確是一場很美好的夢。
他沒再回憶,用他們相遇那一天的日子開啟了自家的密碼鎖。
0,2,2,3。
斯星燃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自己有些疲倦,和鐘缺的重逢讓他有些難過,明明他已經說服自己,以後都不要再為鐘缺難過。
他站在淋浴頭下,冷水澆下來把他整個人澆的透心涼,洗去夏天的喧囂與炎熱。
斯星燃其實不愛洗冷水澡,很久之前,不管是夏日還是冬日,他都會將水的溫度調到最高。甚至有段時間他一度認為,能洗完一整個冷水澡的人太有毅力,一定能做好任何事情。
只是後來他才發現,有些東西不是擁有毅力就能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