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都死了啊……”老人閉上了眼睛:“我現在才明白,你究竟有多恨我。”
一隻沾著血的手貼在了他的臉上,蛇妖彎下腰用怨毒的目光看著他的眼睛,溫熱的吐息吹拂在老人的臉上,但是聲音卻寒冷如冰:“你知道麼?三十年四個月十七天前我就開始恨你了。”
老人看著她的眼睛,像是想說什麼,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的出來,最後只能一言不發。
“我想讓你死,我想把你的屍體吊在山巔上暴曬。想到你的屍體慢慢腐爛的樣子,我的心就歡喜得不得了。”她的眼睛眯了起來,lù出詭異的笑容:“可是我又捨不得。”
“後來啊,慢慢的看淡了;再後來,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怎麼也抹不掉。”蛇妖站起了身來,俯視著老人,眼神瘋狂,像是在燃燒:“我要將你的一切都統統毀去,我要讓你到死都絕望不堪,我要讓你為當年的選擇付出代價我還要讓那個sāo蹄子永世不得超生……”
老人的怒吼將她的聲音打斷:“她已經死了”
“我當然知道。”蛇妖轉過身,毫不留戀的走向了自己的座位,聲音飄到了老人的耳中:“所以,你更該死了。”
她緩緩的摘下了dòngxùe角落之中的幕布,lù出了掩蓋在下面的巨大丹爐。
它在八千年前被仙人沉入烏龍潭中,可是到了現在,它還是溫熱的,而且勾連在整個山脈的地脈之上,吞吸整個山脈的元氣而供其中的火焰燃燒。
而唯一自毀的機括正掌握在蛇妖的手中,只需要她的手掌輕輕一動——她、老人、她的姐姐、整個dòngxùe、整個山脈都會在爆炸中毀於一旦,自滅產生的bō動甚至會讓東來神洲都震dàng一下。
蛇妖扭過了頭,對著老人lù出yīn毒的眼神:
“現在好好的看著吧,你所鍾愛的一切,是怎麼毀滅的……”
話音未落,巨響從dòngxùe之外傳來。在劇烈的震dàng和轟鳴裡,dòngxùe石壁之上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縫,貫穿了老人頭頂的那一塊空dòng,劇烈的陽光從擴大的裂縫中湧進來。
白朔蹲坐在如同怪獸牙齒一樣嶙峋的裂縫上,俯視著dòng中的妖孽。
比陽光更加讓它們心寒的瘋狂視線穿過了那些已經六神無主的鼠妖,投shè在兩名蛇妖的身上。
逆著光,白朔的身影在它們的眼中變成了扭曲的黑sè輪廓。籠罩在扭曲火焰之中的身影似乎獰笑了一下,讓一切人都陷入恐懼的暴戾氣息擴散了開來。
終於有一名鼠妖受不了這種非人的壓力尖叫了起來,在瘋狂的視線之下恐懼的尖叫了起來。而就在它的喉嚨剛剛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之時,就被突如其來的顫抖打斷,就像是一隻被砍去了脖子的jī。
一根如同箭矢一樣的東西從白朔的手中投出,刺穿了他張開的喉嚨,將它釘在了石壁之上。腥臭的血從它的口中噴了出來,那一截將它刺穿的東西被染紅了。
直到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看清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那是一節殘缺的白骨
“噓”白朔豎起指頭,對著dòng中的妖孽做出了手勢,壓低了聲音說道:“安靜。”
在瀰漫的煙塵之中,白朔的視線刺穿了阻攔之後在所有人的身影之間掃動。
良久之後,他才發出了疑問:“誰是老爺爺?”
沒頭沒腦的話讓所有的妖孽都呆滯了一下,很快它們的視線都志向了唯一符合白朔要求的人。那一名被束縛在石柱上的老人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看不清白朔的mō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