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石階再一次扭轉過一道弧度之後。
緊閉的木門終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而此時,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最模糊的色彩,讓他想起了自己盲目之後的景象:一片黑和灰的混沌。
無暇再去注意其他的地方,白朔支撐著身體沒有趴在地上,蹣跚的撲倒在了門上,顫抖痙攣的手臂歪歪扭扭的抬起,抓了兩三次才抓住黑色的門環。
用盡最後的力量叩動,銅環和門板撞擊,並不巨大的聲音響了起來。
空洞而低沉。
接下來,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就像是一片死寂,彷彿被整個世界所捨棄。
白朔彎著腰,粘稠的唾液從嘴角滴落下來,他感覺腦中的眩暈快要讓自己死過去了。
就像是瘋了一樣,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那瘋狂的笑容擴大了,像是孤擲一注的瘋狂和堅定。
他抬起頭,鼓動了刺痛的肺腑,嘶啞的大吼著,發出了已經無法控制音調的扭曲聲音。
“我叫白朔!”
“我從東勝神州來!”
“我已經上來了!這是我的誠意!”
虛空之中似乎傳來了一聲嘆息,在片刻之後,白朔聽到了極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趴在門板上,白朔喘著氣,無聲的大笑著。
腳步聲緩緩的進了,隨著門板的敞開,白朔的身體栽倒了門後的空間之中,但是卻被一隻手掌扶住。
道裝的俊秀少年左手中端著一個裝滿水的大碗,另一隻手將白朔的身體扶起,靠攏在了牆壁上。依照著師尊的指示,掏出了一個小瓶,將瓶中的露水盡數倒進了白朔的喉嚨裡。
彷彿乾涸到了極致的土地獲得了久違的露水,白朔已經糟糕到了極點的身體狀況重新被拉了回來。
收起了手中的小瓶之後,少年將白朔的身體放到了地上,盤腿坐在了另一邊,等待著白朔的醒來,而手中始終端著那個裝滿水的海碗,時而有些疑惑的向著碗中看一眼,安靜的等待著白朔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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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一夢,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印象,就像是剛閉上眼睛之後重新睜開,身體之中的痛苦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原本構建在身體裡的術式也沒有了絲毫的存在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