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武將對於織田信長,只說過這位大名在受了重傷之後一直在天守閣養傷,很少見人,也不管城中的戰事。
白朔卻沒有想到,他就連右手都已經沒了。
白朔表情如常的坐在他的右側,端起了那個與其說是酒碗,更像是碟子的碗,欣賞著上面蘊藏的古樸色彩,卻不急於飲盡。
他能夠看到織田信長有些消瘦的臉,下頜上的胡茬密佈,眼神疲倦。
沉默的飲著酒,織田信長忽然說道:“《敦盛》的曲子你會唱麼?”
白朔愣了一下,搖頭說道:“聽說過,不會。”
“真是無趣的人。”織田信長搖頭,一臉遺憾的端起手中的酒碗,將酒倒進自己的嘴裡。
有酒水灑出,順著他的下巴侵溼了他胸前的繃帶,在純色的長衣上瀰漫開點點水跡。
“你在看我的右手麼?”他忽然瞥著眼睛看向白朔,語氣平淡,但是眼神卻冷漠而森嚴。
迎著他的眼神,白朔點頭說道:“是。”
“被人砍下來了。”織田信長收回了令人緊張的目光,無所謂的搖頭:“被遠呂智。”
白朔抿了一口酒碗中的酒,漫不經心的問:“你見過遠呂智?”
“見過。”
“很強?”
“很強。”
白朔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問:“有多強?”
“強得可怕。”織田信長用空空的酒碗指著自己的身上,漫不經心的說道:“右手,胸膛。差點捅穿心臟。”
他倒酒的手不可察覺的抖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一個噩夢,半晌之後才長嘆著說道:“不可思議的強。”
白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
兩人之間再次沉默,直到織田信長拍著身旁的地板,搖頭嘆息著:“無趣,我開始後悔因為你趕走我的歌姬了。”
“那聊點有趣的怎麼樣。”白朔扭過頭,看著他:“比如再次的反攻?”
“哧……”織田信長忽然笑了起來,搖了搖手中的酒瓶:“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是這個樣子呢?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陌生人也是這樣。”
他舉起手中的酒瓶:“與我飲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