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呂布發出嘶啞而痛苦的咆哮,就像是癲狂到極限之後的痛苦嘶吼。
連同著呂布非人的那一面分離,魔物包含鬼神的暴虐意志,形成一條不斷蠕動的漆黑陰影。
在費力掙扎之間,漆黑陰影驟然被從大地之上瞬間彈射而出的光芒鎖死。
白朔的腳下瞬間拓展開一層層血色的圖紋,這一次咒文形成的不再是雍容大氣的曼陀羅,而是妖異而猩紅的曼珠沙華,
在旋轉的法陣中伸出一條條彷彿鮮血凝結成的鎖鏈,束縛在陰影的上面。不論它怎麼掙扎都無法脫離,最後無聲的哀嚎著,一寸寸的被拉入修羅道的境界之中。
被釘在岩石之上的呂布眼神中的黑色陰霾消失,魔化的徵兆緩緩消退,可是眼神卻空洞得可怕。就像是失去了整個世界的野獸。
“啊……啊”
淒厲的尖銳哀嚎從呂布的喉嚨裡發出,像是在哭泣,卻又像是哀鳴:“貂蟬……貂蟬”
在淒厲的吶喊中,呂布一寸寸的從刀鋒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將佈滿缺口的刀鋒從身體中拔出,呂布眼神空洞,嘶啞的喉嚨裡不斷哀慟的呢喃:“貂蟬……貂蟬已經……”
不懼怕世界上一切敵人的鬼神此刻抬起顫抖的手,痛苦的在臉上拉出觸目驚心的傷痕:“已經……死了……”
白朔站立在他面前的血泊中,表情不再瘋狂,回覆了平和:“醒了麼?”
呂布,甦醒了。
被遠呂智打敗之後,被魔物從腦中寄生,變成半人半鬼的可憎摸樣,最後在謊言和陰謀中變成一具傀儡……
往昔種種回憶從腦中泛起,遍體鱗傷的呂布終於回想起仇敵的摸樣。
“遠呂智……遠呂智”他憤怒的低吟著這個名字,跌跌撞撞的從血泊之中撿起碎裂的方天畫戟,臉上露出仇恨到極致之後的猙獰色彩:“你這個咋種……居然敢……”
強撐著渾身上下慘重的傷勢,他舉起殘缺的方天畫戟,看向白朔:“還要打麼?”
白朔緩緩的讓開道路,收起短刀後在呂布的猙獰的視線下笑了起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遍體鱗傷的呂布蹣跚的前進,跌跌撞撞的和白朔擦肩而過,最後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感謝,很快就被如同將死野獸一般的瘋狂所替代。
那一匹赤兔從地上掙扎起來,嘶鳴著俯倒在他的眼前,痛苦的喘息。
“還能動麼?”呂布的手指撫摸著它的脖頸,似乎能夠聽懂它的聲音。
“哈哈……你也在渴望麼?”他傾聽著赤兔的嘶鳴,嘶啞的笑著,艱難的跨坐在戰馬之上。
嘶啞如枯木的呢喃響起來:“走吧,去復仇。”
傷重的戰馬緩緩的起身,一人一馬遍體鱗傷,沾滿了自己和敵人的鮮血,但是卻未曾在重傷之下倒斃。
就這樣,在戰馬的奔走之中,呂布重新踏上征程,淒厲如惡鬼一般的從混亂的戰場上穿行而過,身影消失在遠方。
感嘆的聲音從白朔的背後傳來,那個在血海屍山中依然保持著儒雅姿態的中年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白朔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