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呼”
吸著寒風中的涼氣,讓他痛苦稍稍減少了幾許。
深夜之中,錢青石異常粗重的喘息著。
身上還未癒合的傷口滲出的鮮血,一點點滴落在腳下的雪地上。
深夜的北風就像鬼怪呼嘯而過,經過之處捲起無數雪花,掩蓋了鮮血的蹤跡。
林間不知道混雜著什麼野性生物的怪叫聲,也許是這個缺乏食物的季節裡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它們躲在林間某個角落,一直殘忍的注視著這個不屬於這裡的外來者。
“還不能停下……呼……呼”
倚靠在樹下的錢青石藉著月光,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現在的他更像是一頭野獸。
丹田內的氣息已經枯竭,渾身被汗水浸透,風一吹涼意席捲全身,凍的他打了個冷戰。
傷口被汗水流過,就像被撒了鹽。
痛苦的感覺讓他牙關緊咬,嘴裡滲出絲絲鮮血。
逃亡,只有繼續逃下去!
身上的符篆又用掉了一張,那一次他又幹掉了四個追蹤者。
最後一個是被他掐死的,哪怕已經過了幾個時辰,錢青石也清晰的記得,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梁國軍人,死前的模樣。
肉搏並不是他的強項。
那次肉搏幾乎耗盡了他丹田的氣息。
沒有符劍,他手臂被對方用短匕割開了一個猙獰的傷口。
被逼到絕境的他更像是獸性爆發,纏鬥中憑藉運氣摳掉了對方一隻眼睛。
野性就像從心底從每個細胞裡瘋狂復甦了。
他趁著對方痛苦的間隙,從背後勒住了那人的脖子,然後騎到身上,剜下了對方另外一隻眼睛,最後用盡全身力氣掐斷那人喉嚨。
左手上的傷口開始又滴落血水了,彷彿那個少年軍士的怨靈附著在傷口處,正在聲嘶力竭的對著他咆哮,告訴他:
“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按了按跳動的太陽穴,他用力勒緊了傷口處的繃帶,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咬住一截樹枝,他沒有發出一聲痛呼,冷汗從頭頂劃過臉頰和鮮血一同滴落在雪地裡。
身後不遠處的山坳裡,火光影影綽綽在林間亮起。
追兵已至!
錢青石知道他又該走了。
塞了一捧雪在嘴裡,早就乾涸的舌頭感受到一股溼潤,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確定了一下方向,貓著腰,摸出紅色的丹藥以及早就畫好的符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