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玲兒用手帕將眼淚擦掉，聲音沙啞著說道:“你說的啊，不能說出去。”
玲瓏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做人妾室就是這樣的，會有委屈，會覺得不甘心，我家小姐也是這樣。”
鄭玲兒問道:“聽說阿晴她負責撫養成王的長子。”
玲瓏點點頭，說道:“是啊，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真好。”鄭玲兒一臉的羨慕嚮往，“她能讓自己撫養長子而不是成王妃，就真的是很厲害了。”
玲瓏:“成王妃面善，心地如何可就不知道了。小姐能撫養孩子也是那孩子的生母臨終之前說的遺言，否則哪兒輪得到姨娘撫養啊。”
鄭玲兒:“有了孩子，至少有個依靠，不像我……”
玲瓏說道:“你都知道孩子是個依靠，那你就要個孩子啊，這樣就算以後那文家嫡次子有了正妻，你的位置也是穩的。”
鄭玲兒低下頭，“哪兒那麼容易啊，他，都多久沒來我那兒了。”
玲瓏皺眉，“你們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鄭玲兒自嘲一笑，“我們能有什麼感情。不過是那件事將我們綁在一起，一張聖旨讓我入了他家的門。我有著聖旨，有個不錯的家世，雖然家裡沒把我當回事兒，可出身名門，又是貴妾長的也不差，最初的時候，他當然對我不錯。可時間久了，也就那麼回事兒了，他除了我，可還有好幾個小妾，那些個小妾個個風情萬種，我算什麼啊。再說，還有那麼個婆婆，她一直不待見我，想要我拿出嫁妝做家用，我當然不肯，她就一個勁兒的搓磨我，開始的時候，我同文博訴苦，他還會去找他母親理論，幾次過後，即使他知道我受了委屈，也懶得管了。現在他都不怎麼在我房裡留宿，要孩子，我怎麼要啊？”
玲瓏心疼地看著曾經的高傲大小姐，心中也滿是無奈:“原來你的日子這麼苦，難怪當初你那個婆婆敢打傷你的臉，你可以去找你父母求助啊，他們畢竟是你的家人，文家這樣對待你，也是打了他們的臉，他們不會不問的。”
鄭玲兒苦笑道:“玲瓏，你不瞭解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心裡，是有我這個女兒，可他們更在意自己的臉面，如果他們為我出頭，那麼勢必很多人都會知道我過得不好，他們會覺得丟人。所以他們寧願我受罪，也不會讓別人知道的。他們就是這樣粉飾太平，他們，只要在別人面前有面子，就可以了。”
玲瓏疑惑不解，“難道這種所謂的臉面比自己唯一的女兒還要重要嗎？”雖然玲瓏從小出身不好，又在深宅大院做丫鬟，可一直以來，都有小姐護著她，秦家老爺又很疼愛秦晴這個女兒，她雖然聽說過有的父母會讓女兒嫁給別人後就任勞任怨、委曲求全。可那些都是不把女兒當回事兒的父母，像鄭玲兒這樣父母愛護的小姐，竟然父母也會不管她在婆家的日子。
鄭玲兒粲然一笑，“我的父母愛我，他們真的愛我。可他們更愛自己的臉面。”
鄭玲兒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露出一張標準微笑的臉，說道:“還沒問你呢，鄭湘兒最近怎麼樣？這樣的場合，她竟然沒來？”
玲瓏眼神略有躲閃，說道:“她最近身子不太好，大夫說，要多休息，不能見風。你看看這天，初雪都下了，她來了身子不得虛的不得了。”
鄭玲兒說道:“她竟然生病了。哼，她最喜歡出風頭了，今日這宮宴她沒來成，不知道得發多大脾氣呢！”說完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自己時常聽到鄭湘兒的訊息，今兒說她被成王罰了，明兒說她被王妃訓了。每當聽到鄭湘兒過得不好，她心裡可舒坦了。那個從小就欺負自己的人，那個代替自己做成王側妃的人，她心裡還是有怨的。如果當初她嫁入成王府，會是何等光景呢？好像，也沒什麼大差別吧，自己這腦子，跟鄭湘兒也差不多，估計還是會被夫君厭棄的。
鄭玲兒說道:“好了，我們回去吧，宴會也快結束了。”
玲瓏點點頭，跟著鄭玲兒一起走了。
宴會結束，鈺王和師含雪坐馬車回到王府。
兩人回到臥房，鈺王柔聲道:“今日宴會時間很長，一定很累了吧，早點休息。”說完剛想要轉身離開去旁邊的耳房。
師含雪看著鈺王的背影，想到和虞承爍的相識相知相戀，又想到他在自己被下藥的時候都沒有趁人之危，為自己輸送內力差點力竭而死。趙潔那封信上說的對，自己明明就是愛慕他的，明明心裡有他，既然本就是夫妻，為何總要如此呢！她終於鼓足勇氣，伸手從背後抱住他。鈺王一愣，動也不敢動，不知道含雪為什麼突然抱住自己。
師含雪面色通紅，羞澀著低聲道:“其實我不累！”
鈺王心神一震，她……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