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車上的兩人肩並肩坐下。
男人倚靠著車壁朝著窗外望去,高樓大廈的身影迅速掠過。
“很多年沒回來,東京的變化似乎不大。”
“電車依舊是那麼擠?”
“這也算是其中的一個特點吧。”夏目真吾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熟練的抓起起雨宮澤雨的手掌,低下頭問道:“我們直接回家嗎?”
面對丈夫猶如把玩般的揉搓,雨宮澤雨白了他一眼,看了看時間說道:“這個時間兩個孩子應該就在家裡,如果他們沒什麼聚會安排的話。”
“已經很久都沒有回過家了,說起來也不算是咱們的家了。”
頓了頓自己的聲音,夏目真吾笑著說道:“畢竟咱們的身份已經被消除了,從法律意義上已經不是了。”
他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死了”,只不過透過各種途徑偽造了身份資訊,雖然是真實的年齡和名字,但確實已經不是本來的身份了。
雨宮澤雨的美眸再次白了丈夫一眼,有些沒好氣兒的提醒道:“不管怎麼說這次回來就是來看兩個孩子的,也不知道阿楓和阿泉最近過的怎麼樣,前陣子高橋可是說阿楓遇到了不得了的麻煩。”
夏目真吾聳了聳肩:“但聽說也已經解決了不是嗎。”
看著妻子的臉色還有些埋怨的意思,他不得不再次出聲解釋道:“東方有句古話叫做‘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做父母的應該給他們空間成長,活在我們羽翼下成長的孩子是不健全的,他們的生活應該由他們自己來制定,不是嗎?”
這句話雖然聽著貌似很有道理,可仔細想來卻極度不負責任。
雨宮澤雨甩開了丈夫的手,語氣有些嗔怪的說道:“所以這就是你拉著我一起對孩子們不管不問的原因?如果小木桑還在世的話,她或許可不會同意你的做法。”
忽然提到了某個敏感的姓氏,夏目真吾不由沉默了下來。
就連剛才的那種嬉皮笑臉和為老不尊的模樣都沒了。
曾經已經被深埋的事情忽然被勾起,這並不是一件感覺美好的事情。
夏目真吾略顯渾濁的眼睛中閃過些許回憶,沉默了片刻後微微嘆了口氣:“就當是我對你的自私吧。”
雨宮澤雨見狀也不再多言,明白自己又說起了不好的往事,見丈夫心情低沉下來,不由緊了緊挽住的手臂輕聲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件事了,先回去看看再說。”
“好。”
感受著肩膀處傳來的熟悉柔軟,以及這份真實存在的感覺,夏目真吾的臉上勉強撐起了笑容。
他望著身旁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的妻子笑了笑,心裡明顯這份自私可能對孩子很不公平,但實在是之前的人和物都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也只剩下妻子一個人還在自己身邊。
所以還是請孩子原諒他這份自私吧。
哪怕是揹負上孩子們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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