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芬展顏一笑,笑容中卻帶著幾分淚。
自從回到京都,段建成就屢屢收到家書,剛開始是父親,後來是母親,連哥哥和姐姐的訊息都沒有了,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收到家書了,炮火連天,他又回不去,連家中還有沒有人活著都不知道。
這樣無力的感覺讓他太難受了。
段建成看向金黃的落日,眼神哀慟:“淑芬,家不是家,國不是國,從前我還能安慰自己,在京都完成學業,完成學業就好了,但你看,放眼望去,京都滿目瘡痍。”
“我們連學校都要被迫南遷,我實在無法再懦弱下去了。”
於是,她伸出手抱住了他,這是認識這麼久以來,兩人之間,最親密的舉動。
段建成的身子微微一僵,眼眶通紅,到底也沒捨得推開她。
“我都知道,建成同志,今日一別,不知你我何時能夠再見,若來日...華夏太平盛世,你我還在這裡,履行你未完成的約定。”
約定?
段建成很懵。
張淑芬卻笑了,隨後放開他,將自己脖頸上的項鍊給摘了下來,那是一個黃金做的平安扣。
段建成很懵,張淑芬卻道:“以此信物為證,天地可鑑,張淑芬今日與段建成定下百年之約。”
“建成同志,從今日起,我是你的未婚妻。”
“無論戰場再難,我等你活著回來,娶我。”
張淑芬在夕陽下,笑容甜美:“建成同志,今年冬天一過,便是春天了,等今年的凜冬過去,我們一定會在紅旗下相遇。”
段建成心頭酸澀,眼淚順著鼻尖滑落。
他們在黃昏的餘暉下相擁,他說:“若是我能活著回來,此生絕不相負。”
他牽著她,往學校的方向跑去:“淑芬,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很快,他們牽著手跑到了學校,卻見大家都換上了軍裝,正在列隊。
頓時,段建成懵了。
劉恩讓:“建成,你可算回來了,你還要不要參軍啊?”
“不是明天嗎?這是怎麼回事?”
周玉文:“部隊提前到了,給我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後,大軍就要出發了。”
一個小時?
段建成頓時瞳孔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