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一片血雨飛濺而起,拋灑在這片區域的上空!
硃砂雙手撐地坐起,目光怔怔的望住眼前,而就在他身前不遠處,正有一道佝僂身影在緩緩倒下,那片血雨正是自其身上所發!
“是你?”待硃砂看清了這人的模樣,已是忍不住驚駭的喊出了聲!
這突然掠身擋在硃砂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在前一次遭遇戰中被硃砂收入行會的沙守正!
他本是九龍一鳳行會的唯一倖存者,在硃砂憐憫的心思下,還是特意向著武尊大人仗義發聲,這才保留下他的一條性命,可萬不曾想到,如今在生死攸關之際,他竟是會主動選擇替硃砂犧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硃砂看著這個消瘦的中年漢子,竟時有些悲愴莫名,自己有心救他一命,可最終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令他喪失了生還之機!
“硃砂掌門,這是我自願做的,你千萬不要在意。”
沙守正一邊說話,那嘴角還在不停外湧著鮮血,將那滿口牙齒也染成一片血紅,此刻滿面慘笑道:“多謝你在先前的遭遇戰內幫我向武尊大人求情,這份恩情我深深記在心內,只是,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可以報答……”
硃砂見他此刻已是氣若游絲,隨時可能當場斃命,也是趕忙阻止道:“你還是不要說了,先行住口下來,讓我來看一看能否還有什麼救你的可能。”
“沒有用的,硃砂掌門,硬扛了這傢伙的一掌,我整個胸口內都已經盡數碎裂,如今還能支撐到現在,無非是最後還有幾句話想同你說……”
沙守正頹然無力道:“當初在遭遇戰時,你們行會的人曾經問及,為何我會成為‘九龍一鳳’行會的唯一倖存者,雖然當時我是信誓旦旦說自己如何英勇,可只有我自己明白,這一切都是我佯裝死去才能夠苟活下來!”
“可就算如此,您不但沒有嫌棄我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還冒著生命危險向武尊大人求情,我沙守正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但也知道知恩圖報這四個字。”
沙守正口內斷斷續續,顯然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那聲音也幾乎是細不可聞。
硃砂雖然性情極為堅強,但還是忍不住鼻子一算,眼眶有些泛紅,緊緊抓握住沙守正那滿是血跡的手掌道:“這一切我都明白,你就不用再說下去了。”
“不,有些話我始終要說,不然就算死也不會瞑目!”
沙守正忽然激動起來,急切的掙身而起道:“硃砂掌門您可知道,雖然當時您對武尊大人聲稱要收我入會,而我也義無返顧的答應,可在我的心底內,總是有著那麼一種隱隱的愧疚之感,乃是對於我那故主‘九龍一鳳’行會……”
“而如今,隨著我整個人徹底死去,也終於將這一份內疚感釋放而出,總算可以安心的離開了!”沙守正用盡最後的氣力,將這一句話說完,而後更是雙目圓睜、身軀繃直,已是徹底的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