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句話說的是別人,孟凡了一定非常認同,但是今天說的是自己,他卻是一點認同感都沒有。
不過,四九城小太爺的性格可能在面對日本人的時候膽小如鼠,但是面對自己人也是個混不吝:“那您說怎麼辦吧?
今天栽您手裡了,我也認了!
您說,要打還是要罰?
要錢沒有,如果有,我也不會出來偷,這一點臉面本來還想留著的。”
陳瀟撇了一眼他的傷腿:“就你這樣的,還要打要罰,打你一頓半條命可能就沒了。
很簡單,幫我做兩件事,做完了這次的事情就一筆勾銷,我也不會再抓你把柄。”
孟凡了一聽有的談,馬上放鬆了下來,眼前這位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給他辦事兒,興許能沾點好處,比如能弄點錢去黑市上換磺胺片,治好自己的這條腿。
心裡有了計較,他坐了下來,“您說,但凡是我能辦到的,小太爺就給您把事兒辦了!
我以我這條傷腿向您保證!”
陳瀟撇了一眼他的傷腿,然後鄙夷的說了句:“潰兵不少見,但像你這樣拿恥辱當榮耀,真不多見!
看你的傷勢應該是在大腿,看你活動時的彎曲度就知道,傷口並不在大腿的正面,而是在大腿的後面。
所以,你受的傷,並不是跟日本人搏鬥的時候留下的,而是趴在死屍堆裡裝死狗的時候,被小鬼子補的刀吧!
這種事兒,你忽悠忽悠沒見識的傻蛋,或者沒上過戰場的村民,還是能成的,正常上過戰場,拼過刺刀的,你能忽悠的了誰?
孬兵一個!”
不過陳瀟很好奇,他伸腿過去踹了踹那條傷腿,不顧孟凡了的慘叫,拽著他的脖子拖到自己面前問了一句:
“你裝死狗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鬼子會補刀嗎?”
孟凡了喘著粗氣,疼的,咬著牙喘著粗氣說了一句:“這位爺,您的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下馬威也下了。
您就說,你要辦的事兒,能辦,我就給您辦了。
辦不了,您另尋高明也行,打我一頓也行,將我送軍法處也行,隨您樂意!
就是別再捶我的腿!”
最後這句,別再捶我的腿了,說的很有氣勢,但卻是最慫的話,他現在就是一個慫人。
這是陳瀟轉換了環境的不適應,他不是什麼心理素質特別強大的人,是不適應。
以前在晉西北,八路軍的戰士哪怕是身處逆境,退無可退,投降的沒聽說過,趴在死屍堆裡裝死狗的,更是聞所未聞。
眼前的這位,是一路從北跑到南,一直跑到這個西南邊陲小鎮,身上的傷居然是裝死狗的時候,被鬼子補刀,僥倖才存活下來的。
就像一直在吃藥,苦藥,如果天天吃習慣了,沒覺得是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