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番也是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他沒有想過拿捏今夜之事去要挾什麼,也已經想小事化了,卻不想葛伯奕卻不惜擺出撕破臉的姿態,逼迫他們退讓。
朱沆先將氣急攻心的王稟攙住,朝周琦甩袖怒道:“魯國公在那裡,你們經直帶他走便是,莫要以為你們已經殺人滅口,就沒處申這理了!”
“末將便領魯國公告辭了!”周琦不急不惱的先拱手施過禮,才走到官廳前請魯國公跟他們離開。
徐懷手抓住破鋒刀站起來,卻見鄭壽、袁惠道等人先警惕的朝他看過來,似怕他再次闖禍,他咧嘴笑了笑,朝魯國公、葛鈺、周琦那邊啐了一口唾沫,看著唾沫在半空墜下,啐罵道:“都他娘什麼狗屁玩藝!”然後施施然轉身朝偏院班房走去。
潘成虎沒有隨徐懷轉身就走,但看著徐懷的背景,心裡也是感慨不已。
在魯國公的身份挑明之後,朱芝、朱桐、袁惠道、許忠這些慫貨都嚇得跟篩子似的;鄭壽要鎮定得多,但依舊將這事視為莫大的危機,甚至將他們都遣開,顯然是怕再冒犯到魯國公。
王番、朱沆二人是恃理不虧,但對魯國公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
而即便是王稟在知道暖香樓眾被滅口後氣急攻心、勃然大怒,但第一反應也只是將怒氣撒到註定過來當受氣包的周琦頭上,這時候也沒有說要阻止周琦帶走魯國公的意思。
卻是徐懷真正的沒有將魯國公當一回事。
要說徐懷真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氣憤之餘能有這樣的態度沒什麼叫人奇怪的,但潘成虎與郭君判從糧谷事始就已經知曉徐懷真正的面目,這一刻心裡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觸動?
或許這才叫氣概吧?
人總是要在對比中才能體現出真正的高下!
“潘軍使……”
潘成虎恍惚間聽到鄭壽喚他,轉頭見周琦、葛鈺等人已簇擁魯國公而去,他往鄭壽那邊走去,問道,“鄭爺有何吩咐?”
“你去看住徐懷,這會兒莫叫他們離開;還有叫大家口風都緊些,今夜之事半個字都不得宣揚出去。你們要知道,汙衊宗室的罪名,絕不是輕饒的!”鄭壽低聲吩咐道。
“好咧!”潘成虎點頭答應下來,往偏院班走來看到徐懷與徐武坤他們牽出馬正準備離開,走過去拉住韁繩說道,“鄭壽那慫貨怕你這時候出去闖禍,叫我看住你,你就裝裝樣子讓我拖住片刻再走!”
“……”
徐懷任潘成虎抓住韁繩,他眺望遠處昏黑不明的夜色。
監軍使院今日第一次開張,便遇到這狗屁破事,底層役卒沒有什麼感覺,但袁惠道、朱芝、朱桐、許忠等軍虞候以及朱沆之下的審刑諸吏,受此挫折,誰還有心氣想著代表監軍使院去約束那些驕兵悍將的軍紀?
至於什麼狗屎魯國公趙觀,還是經略使葛伯奕、武榜眼葛鈺,此時是王謝,他們能知道三四年後自己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