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庵帶領已經進入城裡的人馬直接下馬,持刀盾從城門洞內側的登城道疾奔而去,要從那裡登上城牆上清除守兵;牛二直接扛著一面重盾,跑在最前頭。
徐懷沒有急於斬殺城下守兵,而是與王舉、王憲等十數人,繼續沿長街往城中馳出三四十步後停下來,然後取下長弓,朝那些還從垛口驚慌望過來的守兵射去。
城下十數守兵則交由殷鵬、袁壘等人率後續兵馬進城時隨手斬殺就是。
襲擊在突然之間暴發,城上城下的守兵都沒有防備,大多數守兵之前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圍觀大股騎兵進城,他們甚至將刀弓盾牌都丟在一旁——誰沒事會隨時將笨重的刀盾隨手拿著?
直到都將被殺,城上守兵才驚慌跑去取刀弓盾牌,想要阻擋桐柏山卒登城。
城下的守兵更是驚慌一片,不敢面對後續策馬往城門洞裡殺來的騎兵,轉身便逃,但兩條腿怎麼能跑過奔馬?
殷鵬他們將長矛夾於腋下,攜奔馬之勢,將槍刃無情刺入守兵的血肉之軀,不一會兒時間,城下十數守兵便被斬殺一淨。
這時候,徐心庵也與牛二率隊殺上城道,正將不多的守兵壓制在城樓裡進行攻擊。
徐懷坐在馬背上,眺望左右。
岢嵐城剛被大掠過,長街覆雪,但兩側的鋪樓屋舍牆壁上,隨處都能看到血跡——殘存的民眾都如驚弓之鳥,這時候根本沒有人敢出來走動,長街空無一人,一眼都看到州衙。
桐柏山卒實力還是太弱小,沒有資格同時在兩個戰場上與敵糾纏,徐懷只能暫時放棄晉公山已經聚集起來的那部分西軍殘兵,將有限的力量都集中到西山南麓的戰場上來。
即便如此,徐懷也不想跟曹師雄拼消耗。
曹師雄手下的叛軍拼光了,但隨著赤扈鐵騎一路南下橫掃,曹師雄還可以繼續招降納叛,還可以從淪陷的州縣招募兵卒,他們好不容易打造的這點底子,哪裡拼得起?
杮子挑軟的捏,不僅僅意味著他們後續作戰,只能盯住戰鬥力較弱的曹師雄,還要儘可能找曹師雄他們的軟肋打,以最低的付出,最大可能的擾亂敵軍。
岢嵐城便是叛軍的軟肋。
徐懷也無暇多想什麼,看西城門這邊形勢初定,便朝城樓那邊喊道:“心庵,你負責斬除左右殘敵,我們去攻打州衙!”
徐懷心著徐心庵率百餘下馬精銳繼續留在西城門作戰,除了清剿殘兵外,更主要是守住眾人進退的門戶,而真正能擾動叛軍的軟脅,朔州投附的文吏,以及曹師雄、孟平等降將的家小,都集中在州衙及附近宅院之中。
曹師雄肆無忌憚屠殺,肆無忌憚的投敵,徐懷除了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怎麼慰撫那些已經慘死叛軍刀下的亡魂?
他當下與王舉、殷鵬、王憲等人,則率領其他人馬,徑直沿長街往州衙方向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