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你可認識我?”徐懷指向一名鬢髮霜的老都將問道,“還是說你認得我的父親徐武宣——十六七年前,契丹人擅自邊釁,我父親徐武宣是靖勝軍都統制王孝成的親衛營指揮使,與天雄軍並肩作戰有一年多時間。”
“你父親徐武宣使一杆長槍,雖非天雄軍的軍將,但天雄軍的老人,沒有幾個不知道的,我還有幸跟你父親喝過一回酒呢!就是在北面的武周山佛窟裡,我們當時也是打到大同,我當年還是一員小卒,跟著小隊在佛窟那裡守夜。那時可比今日冷多了,我們直覺手腳都要凍得,你父親當時是武周山一帶的主將,有人從城裡將十數壇繳獲的好酒送給他,他便帶著這些酒陪我們這些守值的小兵卒喝!”老都將說道。
“看來我還要尊稱你一聲叔父,請受徐懷一拜!”徐懷上前放下挎刀,“撲通”跪倒在地,朝老都頭叩了三個響頭。
“……”老都將傻在那裡。
“與叔父敘過舊情,接下來就要與叔父說一說軍法,”徐懷提起挎刀站起來,說道,“叔父身為都將,不思拼命助指揮使解忠禦敵,卻棄兵卒不顧,率先逃跑,以大越律令當斬,請叔父的頭顱借我用來整肅這稀爛的軍紀……”
“徐懷,你膽敢殺我麾下之將?”解忠怒喝道。
“……”
徐懷挎刀反手橫持,以肘帶刃,劃出一道孤光從老都將頸項間劃過,然後伸手將老都將的頭顱摘下,任熱血頸脈噴湧而出,眼睛陰戾的盯住解忠,將頭顱骨朝他砸過去,說道:
“我不單敢殺他,你解忠倘若敢不得軍令擅退,我也照殺無誤!你要不要現在試上一試?”
解忠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不再吭聲。
徐懷眼睛從其他都將、軍吏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說道:“你們中有誰是桐柏山卒?”
“……小的魏大牙——以前跟鴉爺在老君潭廝混。”一名黑皮漢子站出來磕磕巴巴的說道。
“……”徐懷打量了魏大牙幾眼,問道,“你認得我?”
“虎頭嶺破磨盤嶺第二天,鴉爺帶著我們闖進淮源搶錢糧,還闖進悅紅樓搶姑娘,但被徐都將截住,小的差點沒死在徐都將您的刀下。”魏大牙說道。
“你認得我就好。那頭老淫鴉現在與潘成虎,都在監軍使院任吏,你也知道嘍?”徐懷問道。
“知道,知道,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聯絡。”魏大牙點頭說道。
徐懷說道:“那好,魏大牙,我此時就徵用你入監軍使院為軍吏,你即刻起將解忠所部桐柏山卒點檢出來編為督戰隊——以那道紅漆房梁為界,誰敢他娘敢退出那道紅梁房脊,皆斬無赦。所有人都退,你就砍下所有人的頭顱,然後你帶著督戰隊進前陣殺敵,不得退後半分。做不到這點,你不要怪我不念舊情,借你頭顱一用!”
“監軍使院是什麼狗東西,之前被你們拘走六七人,沒有找你們算帳,你當真憑藉一把破令箭,真能對我們天雄軍指手劃腳?”一名軍吏站出來破口罵道。
徐懷轉回身,盯住那長滿絡腮鬍子的軍吏,看到解忠伸手揪他回去,連刀帶鞘,指向解忠冷聲問道:“侮辱上吏,刑三十鞭,解忠是你親自行刑,還是我將這廝綁回監軍使院用刑?”
解忠咬牙對左右下令說道:“將解坤捆起來用刑!”
左右不怕頂頭上司解忠,但徐懷冷冽的目光掃過來,卻禁不住心頭髮顫。
不管解忠的嫡親侄子解坤怒罵掙扎,數人一擁而上將他按住,捆綁到院子裡一根房梁扒下衣甲,當即就用馬鞭狠抽起來,生怕慢了半分,又惹那殺胚拔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