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徐懷單獨留在淮源軍寨,徐氏內部卻發生激烈的爭吵。
“徐武江啊徐武江,你怎麼就能這麼糊塗呢?”蘇老常也是第一次不給女婿徐武江的面子,痛心疾首的按著桌角,差點跺起腳來,叫道,“清晨叫你與武良趕去淮源,話不是說得清清楚楚,便是綁也要將那莽貨綁回來的嗎?”
“爹爹,武江必然也是勸過的,武坤、武良、心庵當時都在淮源,徐懷他硬是不聽,還真能綁他回來?你要有本事,明日我們一起去將那頭倔驢給拖回來!”蘇荻雖然也為徐懷身處險境焦急,但這時候眾人都氣勢洶洶圍攻夫婿,她也只能衝她爹發發牢騷。
“沒有徐懷他爹接濟來鹿臺寨落腳,我們一家早就是道側餓殍,而你弟弟蘇蕈更沒有機會出世!徐懷要有三長兩短,你叫我九泉之下,如何去見他爹去?”蘇老常跺腳說道。
“徐懷留在軍寨,除了叫賊軍認定我們跟軍寨暗通聲氣,還能有什麼好處?不行,明日一定要把這憨貨揪回來!”徐武磧怒道。
“這事怕輪不到徐武磧你做主。”柳瓊兒心裡也惱那混帳傢伙總幹出人意料之事,但這時候她只能站在徐武江這邊。
“有你說話的餘地?你真以為所謂夜叉狐能唬住誰?”徐武磧抬腳將桌案踹倒,捋起袖子就要動手。
“徐武磧,你想幹什麼!”徐武坤、徐武良站出來將柳瓊兒護在身後,怒喝道,“我們金砂溝寨可不需看你的臉色行事!”
“金砂溝寨?好一個金砂溝寨!你們當真要與徐氏恩斷情絕?”徐武磧怒問道。
“軍寨既滅,徐氏既便能守玉皇嶺,但要死傷多少子弟,才能拖到朝廷大軍來援,你有沒有想過?”徐武坤說道。
徐懷的決定是很冒險,他們也很擔憂,但徐懷意志之堅定,他們也已經見識到。
既然事實不能更改,他們就只能盡一切努力,保證徐懷的計劃得到更徹底的落實,而不是讓徐武磧、蘇老常他們在這裡拖後腿。
“徐武磧,你什麼時候變得膽小如鼠?”徐武良也不客氣的冷笑道。
看徐武磧額頭青筋暴露,動了真怒,徐武富抓住他的手臂,沉聲說道:“我看武坤他們說的不是沒有一些道理。再一個,即便徐懷不去軍寨,即便陳子簫、仲長卿、潘成虎、高祥忠等人不以為我們跟軍寨暗通聲氣,也不見得不會來攻玉皇嶺——現在糾纏徐懷這莽貨,沒有意義!”
“就是徐懷這莽貨留在軍寨沒有意義。一定要與鄧珪暗通聲氣,徐武坤、徐武良他們隨便誰都可以留在軍寨、留在鄧珪身邊。然而,這兩個貨自己貪生怕死不說,卻叫徐懷這蠢貨去死!”徐武磧甩開徐武富的手,怒氣衝衝坐到一旁。
“你說什麼?”徐武坤、徐武良也叫徐武磧的話激惱,質問道。
“你們自己說,留徐懷在軍寨,除了被鄧珪玩弄股掌之間,還有什麼意義?你們做出的蠢事,還不許我說了?”徐武磧怒罵道,想想也氣,抬腳將眼前一條榆木板凳踹斷成兩截。
徐武富、徐伯松、徐仲榆卻完全不關心徐懷的死活,他們思量徐武江剛才所說那番話,卻是有幾分道理。
耐心等徐武磧、徐武良、徐武坤三人悶著氣忍了好一會兒沒再對噴之後,徐武富才沉聲說道:“事已至此,鄧珪也好容易抓住這事,跟我們徐氏發生牽扯,你們明天去要人,想必也不可能從鄧珪那裡將人討回來,還是多想想如何應對這局面吧!”
“還能如何應對?這幾個蠢貨將這麼大的把柄送出去,我們當然要做好隨時增援淮源軍寨的準備。要不然等賊軍勢大,攻破淮源軍寨,下一個必來強攻玉皇嶺!”徐武磧恨氣說道。
徐武磧語氣是惡劣,但既成事實如此,他還是主張以更積極的姿態去應對。而聽他這麼說,徐武坤、徐武良雖然心裡憋著氣,卻也能忍住心頭的怒氣,沒有出聲跟他去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