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富知道刺客有意針對我們這些靖勝軍舊卒,他還與鄧珪勾結陷害徐武江他們?”
“從陳桐給鄧珪的三封秘信看,徐武富知道王稟在鷹子嘴遇匪是蔡鋌派遣刺客追殺,而當時又恰是我與十七叔、心庵他們適逢其會,將刺客驚走。無論是徐武富、鄧珪也好,還是州縣官員,他們能認定的,就是我們這幾人跟王稟有牽扯。因此,他才會受陳桐的挑唆,與鄧珪合謀害十七叔他們;而在他們眼裡,我是無足輕重的人物而已,”
徐懷這會兒站出來說道,
“至於刺客針對靖勝軍舊卒一事,主要還是柳姑娘在悅紅樓偷聽到鄭恢他們暗中商議才知道。當然,也不排斥徐武富早就猜到這點,但很顯然,他認為只要犧牲掉十七叔他們,讓刺客成功刺殺王稟,事態就會平息,刺客不可能專門為一些無關緊要的靖勝軍舊卒去節外生枝……”
“或許徐武富就是這麼想的,難怪他這麼急著將人手都撤回到玉皇嶺來!”徐武坤這時候想明白很多疑惑不解的地方。
“有沒有可能將徐勝、周景他們爭取過來?”徐武良盯著徐武坤問道。
徐武良入贅出去,與留在鹿臺寨的其他舊卒交情就淺了,徐武坤才是最知道內情的,跟其他人關係都很好。
徐氏子弟以及玉皇嶺的小姓人家,總計有十七人從靖勝軍歸鄉。
這十七人裡,除了徐武宣早逝外,徐武良入贅到淮源鎮,而徐武磧、徐武坤、周景等十一人這些年都依附於徐武富謀生,此外還有徐勝等四人小有家財,自立家業。
徐武良想著要是能將這些舊卒召集起來,再加上他們的子侄,不要說多,三五百官兵膽敢來進剿,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徐武坤苦笑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也安逸慣了,你以為還有幾人有豁出一切的勇氣?徐武磧都變成什麼德性了,你們今天又不是沒有看到!說起來,我這麼氣,也是怕你們害了徐懷,之前可沒有想著要跟你們攪和到一起去啊!現在拋開這些舊情不談,你說徐勝、周景他們,是選擇跟徐武富站一起,等刺客殺死王稟之後事態平息,還是選擇跟你們走這條看不到希望的不歸之路?”
徐懷心裡嘆一口氣,知道徐武坤說得不錯。
刺客的目標就是王稟,現在遲遲不敢下手,不過是被他們故佈疑陣嚇唬住了,看不透這邊的虛實,才生出這麼多的枝節來。
從這點來說,徐武富即便陷害徐武江有些心狠手辣,心裡並無宗族情義,但他的選擇卻是沒有問題的。
這也決定了,他們即便揭穿一切,其他靖勝軍舊卒差不多都會選擇觀望吧。
徐武江決定率諸武卒逃軍藏匿起來,其實也是等後續的轉機!
“你怎麼選?”徐武良盯住徐武坤問道。
“我能怎麼選?我想將這副瘊子甲偷偷還回去,當沒有聽說過這事,你們願意嗎?我叫你們拖上賊船了啊!”徐武坤叫苦道。
“蔡鋌百般追殺王稟,說到底還是怕王稟東山再起與他為敵。你們就不想想,這次大家要是能保王稟不死,來日待王稟東山再起,豈不是有一番富貴等著大家?”柳瓊兒說道。
柳瓊兒說過這番話,徐懷看得出徐武坤心情要好一些,心想他父親那一輩落草時都年輕氣盛,又窮困沒有出路,遂能豁出去一切,但徐武坤此時在南寨有家有業,心裡的顧忌跟早年是完全不一樣的。
徐武坤能從徐武磧那裡將這副千金難求的瘊子甲偷過來,可以說對他已經是十二分的偏心偏愛了。連他都有種種顧忌,這節骨眼上落草為寇,有幾人不瞻前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