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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砂溝與玉皇嶺相隔兩三道山嶺,直線距離可能僅七八里地。
不過,淮水上游的諸多支流,在桐柏山內部主要呈南北向匯入淮水,也在群山之間切割出寬窄險坦不一的南北孔道,使得群山之間大多數的村寨,都有道路跟沿淮水修造的走馬道這條主幹道相通。
而分佈於不同溪河流域的村寨,卻多為險峻的山嶺、丘壑阻隔。
好在桐柏山雖險,但那種飛鳥難渡的百丈懸崖絕壁卻也不多,更多是一截接一截、連綿不斷的陡坡、溪溝、谷壑。
雖說辛苦,徐懷還是連夜趕到金砂溝,來跟徐武江、徐心庵他們見面。
不過,徐懷之前跟徐武江他們走過一次金砂溝,但是從下游方向過來,這次是直接從東面跨山越嶺過來,不可能恰好就找到徐武江、徐心庵他們約定的藏身地。
徐懷翻過一道山嵴,從陡坡下去,是一道長澗夾於兩山之間,清澈的澗水不深,能看到溪底的軟沙,有些微的粼粼金光……
徐懷蹲陡坡上,正尋思著是沿溪澗往南,還是往北尋找徐武江他們約定的藏身地,腦海裡閃現出一段文字來:
“淮上冶金,沿溪取沙,以木盤淘,得之甚微且費力;楚山有金坑戶用大木鋸剖之,留刃痕,投沙其上,泛以水,沙去金留,是為溜槽法……”
徐懷猛然一驚,遲疑的盯向溪底那閃著些微光澤的軟沙。
兩三個月來,他腦海裡突然閃現的文字及畫面片段很少,大多數都沒有意義,或分辨不出意義,但這段文字記憶絕對跟眼前這金砂溝有關。
金砂溝在桐柏山還是比較有名的。
溪谷沙中藏金,徐懷早就聽人說過,但溪沙藏金極微,辛苦一年都未必能夠餬口。
也只有附近的山民,在秋冬農閒之時會過來淘金補貼家用,而到春夏水漲、田地農忙起來,山民便都會退回村寨。
鹿臺南寨就時常有人參與淘金。
不過,產出太微不足道,不僅官府沒有想過要在這裡設監開礦,左右像徐氏這樣的大姓宗族,也沒有誰想到要將這處地方霸佔下來經營。
而以往的淘金法,就是以木盤淘洗,徐懷在桐柏山間從未聽說過什麼溜槽法!
這進一步證明,那些記憶都來自於還沒有發生過的後世。
徐懷以往沒有親眼見過族人用舊法淘金,短時間也無從揣摩溜槽法的細節,當下稍稍遲疑,決定先找到徐武江、徐心庵他們匯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