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夙笑笑,拿出一張花箋:“你看看這個,能看出什麼嗎?”
上面寫的是溫飛卿的《菩薩蠻》。剛才高莞華把花箋放回書頁中,靈夙偷偷拿走了一張。可偏偏是這一張的字跡有些眼熟,崇明一眼便認出來了,先前從大皇子那兒拿回來的字帖中,有一頁就是這樣的字型。
“她仿的是大皇子的字。”
“恐怕不是仿的。是不是大皇子手把手教的也未可知。”
“何以見得?”
“呵,你若是把《華明錄》反覆讀上三四遍,你也能猜到。”靈夙分析,“高莞華雖是博古通今的才女,擅畫擅棋,書法卻並不出眾。可她書中掉出的那一堆花箋,每一張都是不同的字型,尤其是這張《菩薩蠻》,所用字型並非源自任何一位書法家,而是大皇子自創的柳葉體。高莞華再聰慧,也不至於能把大皇子自創的字型學得這般傳神。”
“高莞華和大皇子之間有情?”
“不然呢?在外人眼中,她和大皇子基本沒接觸,和二皇子來往卻很頻繁。有時候啊,越是掩飾,越說明有什麼。”
崇明試圖理解她這話的意思,半晌才緩緩開口:“是這樣?”
靈夙乾咳一聲,問他:“你先前說,趙宜真家中強烈的執念來自於姜忱,又說《華明錄》生了書靈。我沒理解錯的話,這書靈就是姜忱?”
崇明點頭。
“我還是沒明白。”靈夙眉頭蹙了蹙,“為什麼成為書靈是大皇子姜忱,而不是《華明錄》中的其他人?”
“或許是因為,在這個故事中姜忱這一人物的人性最強,他想告訴世人真相的執念最強,想 ‘活’下來的慾望也最強。”
“如此倒也解釋得通。”靈夙勉強接受了這一說法,“我們先回去吧,有些問題得親自問過姜忱才能確認。殿下受累,還得勞煩你用洗靈筆為姜忱繪製身形。”
“行。”
片刻後,二人從趙宜真的夢境中回到了現實。
靈夙心中疲倦,這麼些年她隨心所欲慣了,扮演另一個人還是會有些不適應。她開啟房門,喚了施雲黛進來。
“怎麼樣?”施雲黛一臉好奇,“你們看到了什麼?宜真如何了,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她沒事,只是睡著了。不過還是讓她先睡著吧,一會兒我有東西要給你看。”靈夙拉過施雲黛的手,讓她坐下,“你是趙宜真僅有的朋友,有些事我不想瞞你。雖然,說出來可能會讓你難以置信。”
施雲黛早就料到此事不簡單,她親眼見過趙宜真寫的字消失,也聽崇明說起要去趙宜真的夢裡……那麼,不管靈夙接下來說的話有多匪夷所思,她也做好了全盤接受的準備。
“你說吧。”
“告訴你真相之前,我想讓你見一個人。”
施雲黛皺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