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挺久了。”
“是挺久的,”她感嘆,“一轉眼,湛盧已經陪了我三千多年。”
崇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裝作漫不經心地說:“昭楠君是武痴,聽說他以前從不讓人碰他的兵器。他既然主動送給你,看來你很喜歡湛盧?”
“喜歡談不上,就是看著趁手。”靈夙沒意識到崇明是在套她話,答得很順口,“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大哥摳得很,他把湛盧送給我之前,從未讓我碰過。”
說完,靈夙才感到不太對勁 。崇明並不是愛閒聊的人。
“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
“有麼?”
他一否認,靈夙更覺得有什麼。她很肯定:“你沒說實話。當初你費盡心思想得到玄石,是為了什麼?”
“我說實話你會信?”
“信啊。騙我沒什麼意思。”
崇明眼中閃過一抹笑,而後一本正經道:“一萬多年前我與坤巖交戰,被他重傷。有人救了我,但她的劍損毀了。”
“所以你是想用玄石為她補劍?”
“嗯。”
“誰啊?”
“她蒙著面,我看不清她的長相,後來再沒見過。”
靈夙不信:“你在六界鮮有敵手,能在那種血腥之地救下你的人,修為可見一斑。這樣的人在天界屈指可數,你若有心想報恩,還能查不出她是誰?”
“看,我說你不會信的。”
靈夙語塞。不是她不信,而是這話令人難以置信。當然,她並不覺得崇明有必要騙她。
“既然不知道她是誰,你要玄石有什麼用?看來冥冥之中,這玄石還是屬於我的。”
“總會用到的。”
“嘖,看不出你是這樣的人。”
許是這夜晚太過寧靜,聊著聊著,靈夙逐漸放下了對崇明的成見。她心情不錯,主動提起了往事:“其實在湛盧之前,我有過一把劍,是父親送給我的,叫止戈。父親是武人,他挑的兵器雖然好,但對我來說太厚重了。我那時候不怎麼離開蓬萊,用不到那樣的利器。有一年驥風生辰,我就把止戈送給了他。”
崇明的心中起了波瀾。驥風這個名字他已經很久沒聽人提了,但是他再熟悉不過,就在不久前,他和驥風還見過面。他在乾坤幻境擺的棋局,就出自於驥風之手。而神兵止戈,他也不陌生。
“我以為你是不會主動提起我師兄的。”
“如果放在幾千年前,或許不會提。”靈夙笑笑,“現在無所謂了,陳年舊事罷了 。”
“我沒見師兄用過別的兵器。”
“他訂親之後就還給我了。我沒收下,扔了。”
崇明詫異,原來是她扔的!止戈是上古神兵,她卻說扔就扔,他不禁懷疑,傳聞中關於她和驥風的那些舊事究竟幾分真幾分假。他們的過往,應該遠比他了解的要複雜得多。
月光越來越柔和,映在她的臉上,這讓她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崇明的心也安靜了下來,他想,此時無論問她什麼,她或許都不吝嗇回答。他正準備開口,蔣府又開始晃動了。這一次更加劇烈,彷彿這一整片房子頃刻間就會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