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裡的人仍然沒有放鬆警惕,小聲討論著,並儘量躲避著可能滴在他們身上的水珠。
澤羅沒有再說話,他靜靜的盯著天空,想起了在很久以前他與同伴之間的那場對話與一個他自以為驚奇的發現。
如今那根石柱還被他放在聚集區的房間裡,沒有帶出來。
為什麼天空會降下水滴?他心裡想著,這個世界究竟在黑霧散去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呢?
從來沒有見過什麼日升日落的他並不怎麼相信之前在學院裡那些所謂的老師們對這個世界,或是這個曾經世界的描述。
他想象著,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一個超級大的山洞,他們所有的人在黑霧的包圍之下,自以為這個超級巨大山洞其實就是整個世界,但其實在這個黑暗的山洞之外,還有著無數的東西,無數的危險。
……
火焰之城裡其實也有許多地方安靜如常。
隨著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一個人影從沉寂的河水中伸出蒼白的雙手,扒拉著岸邊,從河水裡鑽了出來。
他無力地趴在岸邊大口喘氣著,就像是一個差點溺死在河裡的游泳者。
但事實上這個世界的河水中並不會存在游泳這個概念,它們就像是深淵一般,緩緩流動中卻又吞噬著所有試圖想靠近它們的傢伙。
他曾經在絕望中為了拯救自己貪玩的孩子而同樣被這條寬闊而死寂的河水吞噬,但因為一些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清楚的原因,他以一種奇妙的狀態,儲存著自己的意識,以依附於這條河的方式而存活了下來,作為一個守望者。
不過他的作用也僅僅只是防止再有什麼小朋友因為自己的好奇心靠近火焰之城附近所有的河流而已。他甚至本身也只能在河岸邊略作活動,平時都是以一種沉眠一樣的狀態淺棲在死寂的睡眠之前的,而且他的意識也只有在離開水面之後才會覺醒。
他是一個不怎麼有用的守望者,所以當有人因為他守望者這一特殊身份而要來試圖跟他有所接觸時,他並沒有與其見面。
“這是……”他喘著粗氣,溼漉漉的衣服所流淌下來的水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在岸邊匯聚成一個小池子,接著再回到死寂的河水中:“這是怎麼回事……”
狼狽的從河水中爬出來的他這時才堪堪緩了過來,心有餘悸的回頭看著自己現在作為依身之處的河水,頭一回,早已與河水融為一體的他被粗暴趕了出來。
“為什麼……”
不同於以往,這一片本身仍舊在緩緩流動著的河水停止了流動。
這是不正常的。所有原本火焰之城附近的河水本身都是會沿著一個方向緩緩流動著的。
而就是這一次異變,他被驅逐了出來。
也不算是驅逐吧。本身安穩沉眠與河水中的他在剛才感應到了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彷彿在支配著所有的水域,接著這股力量在將他往上扯,就彷彿是要將他撕裂一樣。
往上?
他望向天空,上面他所熟悉的氣息正在急墜而下,分裂成無數小小的水珠,那是源於他身後,以及這個世界可能會有的,所有河流的水。
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