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也好,省得我還要入宮一趟去回稟,讓陛下親自看看,他也好安心。”裴煊笑笑,出門走向還站在外面的岐陽公主夫婦。
洛泱再次踏入太極宮,李奏在這裡生活了數月,她也來過數次。
可今日,它們在洛泱眼中是那樣不同:
金燦燦琳宮梵宇、沉甸甸碧瓦朱甍,溫軟軟錦帳羅幃、光閃閃貝闕珠宮。
“泱兒!”
李奏遠遠看見她,便大步迎上來,拉起她的手就往殿裡走:
“過了今日,一切都會慢慢變好。你想在哪裡種棉花、種新稻都行,南耕北牧、你圈出來的礦藏,有了多餘的糧食,我們就能釀喝不完的燒酒,你想飲幾杯,我都陪你……”
兩人進入殿中,他回身將她攬入懷中,低頭親吻著她的眉梢:
“你的官方櫃坊、酒肆茶坊、平民學堂、女子書院、藥店醫館要開遍大唐……還有什麼?你說過的想法太多,我都快要記不住了。
你能不能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在耳邊對我說一遍?”
“我、我現在就想讓你陪我喝兩杯……”
洛泱鼻子一酸,那都是她曾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說過的未來,她都忘了,他卻放在心上。
“我算著你過來時也快近晚膳,早就準備好了。就咱倆。”他在她耳邊悄聲道。
先聖駕崩,可對繼位的李奏來說,確實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從昨日到此時,他已經超過十二個時辰沒有好好睡覺,但卻不覺睏倦。
見洛泱好好兒的從岐陽公主府回來,他那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倒在白瓷杯裡的梅子酒,酒色微黃,清冽芬芳,粼粼燭光明滅在酒波之上。洛泱釀出了烈酒,自己卻愛上了大唐淡酒的雋永。
她先舉起酒杯笑道:
“夭夭青梅等風來,風來化酒頭已白。豪飲淺酌皆為醉,相思入酒酒入懷。阿奏,我們幹了!”
兩人對飲三杯,這才放下酒樽。
“你日我姑姑上門無理取鬧,讓娘子受委屈了,這杯酒,我替她向你賠罪。”李奏又連飲了三杯,洛泱笑嘻嘻的向他伸出手:
“只飲酒,沒有酒令有什麼意思?你來猜猜我的‘藏鉤令’。”
藏鉤令在唐人酒桌上常玩,有點像現代的“猜有無”。李奏低頭看看洛泱伸過來的拳頭,白白的手背上寫著一個“按”字。
他伸出手指頭在那字上輕輕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