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奏這幅圖並沒有詳細畫出大唐內部州府,只是讓大家看到大唐周邊接壤的番國位置。
這幅圖將平日裡的番國,從文字變成了形象展現在朝臣們眼前,無異於為大家開了天眼。李奏的手再次指到北境草原:
“草原羈縻州管理鬆散,極易再次形成延州兵變,藏數萬反軍而州府一無所知之態,所以安東大都護府應予以復立。
草原部落不會因一紙聖令便服服帖帖讓你管束,必須要有一頭能把他們都打服帖的頭狼。而阿史那.夔,便是那頭狼。
他在中原待過,在洛陽軍、御史臺和神策軍都待過,他比其他胡人將領更忠於朝廷。
現在只要能派人去接替盧龍節度使,他便可以專注於坐鎮安東大都護府,管理羈縻州,抵禦渤海、新羅、黠戛斯等東北部、北部番國。”
這是李奏此時能想到的最好辦法:用自己的防禦理念,改變文臣們對疆域防禦的刻板影響。
防禦圖一出現,先是不可思議和驚豔,很快有人提出了最大的質疑:
“齊王你只是一個親王,就算做了皇太弟監國,你仍舊只是一個親王。請問你是什麼時候派人去丈量國土,製作這防禦圖的呢?”
說這話的正是尚書左丞楊嗣復。
這聲質疑,將眾臣從不可思議之中驚醒過來:不錯,畫這麼大一幅堪輿圖,沒有十年八年時間,不可能畫得完。
齊王監國確實等同於儲君,難道他多年以前就有這個心思?
這可是明晃晃的野心!
這就是馬存亮與裴煊當初看到這張圖時的反應,但他們相信齊王的為人,也就相信了他關於“方外人士所贈”的理由。
齊王也料到會有這樣的質疑,裴煊正要站出來替齊王頂下,站在齊王身側的神策軍中尉馬存亮解釋道:
“這是老臣在皇陵衛守靈期間,根據前朝李吉甫李相公留下的《元和郡縣圖志》所畫,近日得成此圖,獻與齊王。”
“李相公?”大家一起看向李德裕。
李吉甫正是李德裕的父親,他確實寫了一本《元和郡縣圖志》,可還沒有寫完人就病死了。郡縣圖志是文字描述,哪裡能夠將圖形畫得如此精確?
他還一臉茫然,李奏鄭重道:
“老李相公作《元和郡縣圖志》居功至偉,馬中尉同樣功不可沒,本王都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