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站在擔架旁看去,只見劉縣尉胳膊和腿上都有大片血跡,上面還綁著麻布,一股混合著中草藥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劉大人,你還好吧?”李守小心地問道。
“李公子不必擔心,皮外傷,不礙事,習慣了!”劉縣尉躺在擔架上,雖然流了不少血,但臉色卻不難看,看向李守的眼神依舊有光彩。
李守放下心來,他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只能忍住。
縣尉府門很快開啟,沒多久整個劉府便被驚動了,人來人往的有些混亂。
李守跟著捕快們把劉縣尉抬到臥室,劉夫人早就等在這裡。她顯然見多了這種事情,沒有像李守想象的那樣拿著手帕抹淚,而是熟練地叫人給老爺脫衣服,擦洗血跡,手法熟練之極。
李守和眾捕快見狀也不好多待,便都退了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李守拉住胡威問道。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城裡楊家不是出了人命,楊大老爺和一名婢女都被殺了嗎,縣尉便帶著兄弟們前去勘察,最後得出結論,行兇者絕對是一名老手。”胡威介紹道。
李守點點頭,昨晚陪劉縣尉喝酒,縣衙裡來人報告楊家兇案的時候他也在場。
“一般的罪犯喜歡在半夜三更的時候殺人偷盜,那時候人睡得死,便於下手,而且從三更到凌晨是人從迷糊到清醒的一個過程,記不住東西,容易忘事,所以案件高發。但那個時間段也正因為活動的人少,所以容易留下線索。而昨夜的兇犯卻選在了二更之前殺人,從手法上看絕對是慣犯,因為從二更到三更是人們逐漸犯困、意識含混的時間段,很多線索會漏掉,也就不容易查出兇手。”
胡威開始把劉縣尉分析的那套搬出來。
“楊家除了楊大老爺和一名婢女被殺外,還有不少金塊丟失,罪犯應該是衝著錢財來的。劉縣尉料定兇手還會犯案,便帶了兄弟們在幾個大戶人家家裡蹲守。”
“誰曾想真給遇到了,今晚一更天剛過那廝便對城西的任家下手了。我們本想將其緝拿歸案。但沒料到兇手武功太高,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蹲守的兩名兄弟遭遇了不測,劉縣尉帶著大家好不容易截住了兇犯。那人全身黑衣,出手極怪,見到人多便甩手打出數十枚暗器。”
“劉縣尉為了保護我們衝在了前頭,轉眼間便被那暗器傷了。弟兄們有幾個急忙拉弓射箭,可那黑衣人身前忽然出現一片濃霧,遮住了身形,等到濃霧散盡,賊人已經不知去向。我們連忙將受傷的兄弟抬去縣衙救治,然後把縣尉大人送回了家。”
胡威簡短解說,把事情講述了一遍,說完還拿出了兩個金屬片:“這就是傷了劉縣尉的暗器,幸虧上面沒有淬毒,要不然……”
李守定睛看去,隨即脫口而出:“這不是鐵海星嗎?”
結合黑衣人最後遁走的情形,他感覺兇手竟然像極了電視劇裡倭國的忍者。
“啊!李公子識得這件暗器?”胡都頭頗為驚訝。
“這應該是倭國刺客所獨有的暗器,名喚鐵海星!”李守如實說道。但忍者這個名稱直到日本江戶時代才正式形成,所以他也不確定是不是現在就有這種稱呼,只能說是倭國的刺客。
忍者,在李守看來就是特別能忍的人,傳說他們所有人的體重都不能超過60公斤。因為一旦超過這個體重,就不能做到單臂掛在高處與敵人戰鬥了,而且有時候為了完成刺殺任務,他們能在床底下不吃不喝地潛伏好幾天。
後世忍者另一個習慣也讓李守比較吐槽,就是他們的兜襠布能從胯下兜到脖子,就是為了方便能隨時扯出來當繩索或者止血布用。
“倭國的刺客?”胡威有些納悶,“最近易縣可沒見到有倭國人出現啊!”
“也不一定非得是倭國人,我只是猜測而已。對了,你剛才說楊家大老爺和一名婢女被殺了,那任家是誰遭了毒手?”李守繼續追問。
“是任家的大婦和婢女,也丟了不少金器!”胡威答道。
“這樣啊!”李守想了想,“兩家都有婢女被殺?”
“沒錯,而且都是新羅婢!看來刺客也挺會選,專挑有新羅婢的大戶下手,也只有他們這些個土財主才能買得起新羅婢!”胡威半是羨慕半是嘲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