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來到陳家別苑門口,此時已經快要入夜,天色漸黑,別苑裡也點起了燈籠。
顧星河在顧小六的攙扶下勉強走下馬車,守門的侍衛見他前來,連忙進去通傳。
身在後院的雲傾綰聽說顧星河竟然來了,幾乎是片刻便迎了出來。
再次相見,他還是這麼弱不經風,彷彿隨時都可能發生什麼意外。
院子裡的風呼嘯而過,陳初雪出來就看到這樣一番場景,雲傾綰和顧星河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
“顧小六,過來,我有點事情正好想問問你。”
陳初雪強壓制住想要噴湧而出的淚滴,為了給雲傾綰和顧星河製造獨處的空間,將攙扶著顧星河的顧小六喚了過來。
顧小六也還算機敏,當即便猜到了她的意圖,連忙彎腰恭敬道:“少爺,我去去就回,您和雲姑娘先聊著,注意身子……”
“嗯。”
顧星河輕聲作答,待到顧小六離去後,他才勉強撐著身子走上前兩步,來到雲傾綰面前。
他們周身不遠處正擺放著風家送來的聘禮,浩蕩壯觀,那一抹抹亮眼的紅色,讓人想要忽視都很難。
晚風拂過顧星河散落在耳畔的髮絲,更顯他此刻消瘦落寞。
“你,當真要嫁給風澤?”
沒想到二人間最先開口的還是顧星河。
“當真。所以你是為了這件事來找我?”
雲傾綰眼見顧星河越漸消瘦蒼白,生怕他被風一吹就倒,但是為了他的尊嚴,她不能上前扶他。
“是,也不是。”
顧星河輕聲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雲傾綰。
雲傾綰不解的接過,反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解藥。我曾答應過你,要為阿澈研製出解藥,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到底怎樣才能將除炎草的藥性發揮到極致。”
“這藥大抵能解掉阿澈身體裡的毒性,只是我沒有時間……再做嘗試,你且將就下吧。”
顧星河的話讓雲傾綰頗為震驚,她沒想到自己當時不過是隨口一說,將希望寄託在顧星河身上,顧星河就真的為了研製這解藥而付出努力!
他可是被醫尊斷言活不過七日的人啊!
如今已經過了兩日,他都快要死了,還一心記著對自己的許諾,還要廢寢忘食的研究這勞什子解藥!雖然這解藥對阿澈也極為重要,可雲傾綰不希望這是用命換來的啊!
“顧星河!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一味的付出!我從來沒有要求你什麼,我也不要你拿命去研究這個解藥,我只要你活著!你能不能答應我,好好的活著!”
雲傾綰有些激動,看向顧星河的眼神裡都帶著些許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