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皋從穗子家離開時,他都不知道自己先邁得哪條腿。
整個人猶如置身雲端,渾身輕飄飄,喝得暈乎乎,穗子那烈酒的勁兒足夠大,配合上一桌子辣椒菜,胃裡跟著火似的。
樊皋努力回想,試圖想起他都跟穗子聊了什麼。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達成了目標,可仔細一想,好像穗子又沒答應他任何事。
感覺得到但啥也沒得到的微妙感,被酒精和辣椒所沖淡。
樊皋回頭,穗子沒出來送他,但他猜,這個在農村長大的姑娘,應該已經被他的親情攻勢所拿下了吧。
樊皋拉開車門上了車。
“四叔,你覺得她會信你嗎?”開車的司機問。
“她怎麼可能不信?一個沒見過市面的農村女孩,接受的教育都是出嫁從夫在家從父,村裡的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她親爹,她男人又死了,突然出來個有權有勢的爹,她會不想要?”
樊皋把頭靠在車座上,這該死的酒,真的上頭。
“可是我們從學校那邊打聽到的訊息,卻是她工作能力特別強,在教育局也是出了名的——這樣的女人,會這麼容易上鉤?”司機還保留著最後的警惕。
“工作能力那是因為她是個書呆子,她再能幹,還能算的過我們?一個剛出村的女人,才二十歲,她能有多深的城府?即便是她母親那個老奸巨猾的狐狸精,不一樣被我們牽制住了?”
司機大概被他說服了,不再說話。
樊皋藉著酒勁,幻想著他憑藉穗子的肚子走上人生巔峰的畫面,滿心得意。
而此時的穗子,卻是在紙上,飛快地寫下一連串的資訊。
都是她酒桌上套下來的。
這個樊皋,家中行四,沒有父母,有個姐姐,工作單位不在京城。
他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拿到了教育局給穗子的進修通知。
這通知就是突破口。
教育局的甄局跟穗子有交情,穗子把樊皋拎過來的果子帶上,直奔甄局家。
穗子本想套套這個人的來歷,沒想到得到個意外的訊息。
“這個通知,是假的?”穗子問。
她剛藉著感謝甄局的噱頭,說起了通知,結果甄局比她還驚訝。
“是的,真的也有,不過在我辦公室裡,我昨天剛籤的名。”
穗子的工作能力上面是知道的,校長今年又鬧出了那樣的醜聞,上面也有心培養穗子接班,打算等她坐完月子就送她進修,然後讓校長提早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