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跟於敬亭上了火車,因為路途遙遠,倆人買的軟臥。
軟臥在這年代,可不是想買就能買。
不僅貴,還需要單位開的介紹信,要看職稱的。
這倆人按說不具備買軟臥的資格,但有樊爸爸在,這都不是事兒。
列車員看這倆口子穿得跟叫飯花子似的,特意仔仔細細地檢視了倆人的票和證件,甚至連介紹信都要瞅瞅,要不是穗子攔著,於敬亭就要罵街了。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老子就樂意微服私訪,咋地?”於敬亭一邊對列車員豎中指,一邊罵,穗子推著他的腰往裡走,還不忘扭頭對盡職的列車員堆笑。
“他腦子不大好,多少有點暴力傾向,不好意思啊。”
這句話殺傷幾大,列車員馬不停蹄地繞開這節包廂。
精神病,得罪不起。
穗子夫妻剛進包廂,又上來倆人。
列車員看他的票,竟然跟穗子夫妻是一個包廂的!
“同志,這邊給您換一個包廂吧。”
軟臥包廂基本都是空的,所以調換很方便。
“為什麼?”
“呃,您原來的包廂裡,有......病人,不方便的。”列車員原本想說,有精神病。
但怕嚇到乘客,就委婉。
“×你大爺!你才是病人!”於敬亭一直腿已經邁包廂了,聽到這列車員竟然背地裡罵自己,轉身就要跟人幹架。
讓穗子使勁一推,走你!
人推進包廂,門一關,她背靠著門,說啥都不讓他出去。
“你這小娘們,哪兒邊的?”於敬亭表情很危險。
從剛開始,他就不爽了。
穿破破爛爛就活該被歧視?
他就看不上這些欠收拾的,嘴裡說著,農民兄弟辛苦了,可歧視農民的,不就是他們?
他現在雖然是當了老闆,可始終記得自己是村裡出來的。
“行了,人家只是做自己本職工作,你別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