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贏在起跑線,這話用她身上,只能說,對一半。
她前世,也是今生這個開局,可她沒有走到最後。
她在重生之前,一直覺得是原生家庭影響了她,造成了她後天帶有悲劇色彩的性格。
重生後,一路奮鬥努力,那些前世她覺得痛徹心扉的過往,也不過是justsoso。
「沒有誰是自願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開局好壞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我們每個人,都有一根自己的麻繩,家庭出身讓我們的繩子粗細各有不同。命好的人麻繩就粗一點,可更多的還是麻繩專挑細處斷。」
「是啊,我就是那個斷了的麻繩,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穗子頷首。
璩主任看著關著得婦科診的門,就在五分鐘前,她還在裡面,送走了自己第一個孩子。
可現在,她跟一個並不熟的陌生女人袒露心聲,這女人是全世界最有理由恨她的人,可她卻願意聽自己說這些。
「我出生在臨省的一個海濱城市,不大不小,不好不壞,就像是我的家庭,爸媽都是工人,普普通通,如果非得找出這個平凡的家庭與別人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這家生了一個漂亮的我,還有,我媽在我十歲時沒了。」
在後媽進門之前,璩主任真的不知道自己跟別的孩子有什麼不同。
可那以後她知道了,原來歌裡唱的都是真的。
有媽的孩子像塊寶,可這也得是建立在媽沒了的基礎上才能領悟的。
「我後媽吧,也不能說不好。不打我,不罵我,沒有冷著我,也沒有餓著我。」
璩主任回憶這些時,眼神是飄忽的,聲音也很空靈,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
「不虐待你,但她的眼裡,也沒有你吧?」穗子的話喚醒了璩主任。
「你怎麼能知道這些?」
穗子扯扯嘴角。
因為她曾經也有過後媽,很能理解那種被當成空氣的感受。
她媽當初回城,留她在屯子裡。
有次她跟柳臘梅一起出村辦事,早上去還是風和日麗,到下午突然降溫。
柳臘梅的娘拎著一件棉襖守在村口,那一刻穗子就知道了,什麼是空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