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換了別的沒見過世面的貴女,這麼長時間下來早就該嚇哭了,最起碼也該歇斯底里地開始咆哮了。
左頌耽忍不住道:“你怎麼這麼鎮定?”
聞言寧昭昭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不是我做的,當然鎮定。再說了,你們一沒有用刑二沒有逼供,只是不停地問問問而已,囉嗦地跟老太婆似的。”
左頌耽沒料到她會用剛才他們自己的藉口來堵他,想了想,又嘆道:“我錯了,你像看起來那麼傻。”
寧昭昭中氣十足地道:“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
左頌耽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來折磨寧昭昭的,還是折磨他自己的了。
又問了一會兒,他自己撐不住了,退了下來,對自己的副手道:“撐不住了,老吳你上。”
副手面有難色,道:“一口氣都還沒喘順呢,大人您這次未免也堅持得太短了些,這才兩刻鐘呢。”
左頌耽自己也想不通,指著不遠處還在到處張望的寧昭昭道:“剛看見她打瞌睡了,怎麼又精神了?”
“不知道”,副手由衷讚歎,“寧大小姐的心志比很多男子都堅強的多。”
左頌耽無語了一會兒,道:“我看是棒槌腦袋,所以缺根弦吧。”
兩人正商量著呢,突然傳來通道深處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左頌耽,你這是幹什麼!”
宋顧謹大晚上地跑來看人,結果寧昭昭不在牢裡,他一問,才知道從進來開始就被提審,直到現在。
如果真的只是問兩句話會這麼久?
宋顧謹忍著心寒找了過來。
結果剛順著火把走了過來,就看到了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垂著大辮子籠著袖子的寧昭昭,正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宋顧謹的心跳突然漏了幾拍,然後狼狽地別開臉,道,“你怎麼在這兒?他們有沒有對你動刑?”
寧昭昭無奈地道:“沒有動刑,就是幾個人輪著來問訊問一整天了,有點膩煩了。”
聞言宋顧謹沉下臉。
寧昭昭住的女牢關押的都是貴人,刑訊也不比一般大獄那麼血腥。針對這些身嬌肉貴的貴族,大型刑罰自然也有,但是初期也有一些相對溫和些的折磨。比如寧昭昭這種,連著幾天問下去,曾經就逼瘋了不少女子。
一般來說,人在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會歇斯底里地咆哮,咆哮不起作用後,力氣耗盡,往往就會整個頹下來。這就是逼供的最佳時期了。
但這是大理寺的規矩,外人一般不知道。
簡單地說,左頌耽對寧昭昭動了刑,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道。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還這麼有精神,宋顧謹的臉色還是立刻變得非常不好看了。
他撇下寧昭昭,衝著不遠處正在觀望的左頌耽等人道:“人我這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