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幾個鋪子,還是歸我的吧?”寧昭昭揚了揚手裡的字據,道。
寧葳沉默了一會兒。
“父親把女兒告上公堂,恐怕近百年來也只有這一件了”,寧昭昭笑道,“不知道女兒把父親告上公堂,還拿著字據……算不算稀奇?”
寧葳花了很大的毅力,才平息了自己心頭的那口老血。
他最終冷靜下來,本來想溫柔地對寧昭昭笑一笑,可是努力之後,那個笑容卻變得有些猙獰。
“瞧你,還記恨爹呢。你是爹的親女兒,幾個鋪子而已,爹怎麼會捨不得給你?”
宋顧謹本一直看著他,此時才收回目光,對寧昭昭道:“放心吧,相爺是百官之首,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寧昭昭哼哼哼地笑,心想你這老東西就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不過今天我心情好,不拆穿你。
寧葳怎麼會看不出來,宋顧謹是故意幫著寧昭昭來坑他的?
從一開始,進了大牢,他就已經知道了秦家人要和解的訊息。可他還是來做了這個什麼狗屁見證人,而且還蓋上了鎮遠侯府世子印!
想到寧昭昭現在好好地出去了,他當初把親生女兒告上了公堂,就完全是個笑話了!
寧葳已經氣得不行了,只覺得一眼都不想多看這兩個人,勉強說了幾句:“既然如此,本官就放心了。昭昭你再委屈一會兒,就能回家了。”
就推說家裡有事,走了。
留下宋顧謹和寧昭昭兩人,相對著站了一會兒,都笑了起來。
寧昭昭道:“怎麼樣,長見識了吧?”
在這個時代,她隔三差五就把她爹拿出來坑一坑,絕對是坑爹的始祖了。
宋顧謹笑道:“你倒是很有打算的,知道給自己先謀幾個鋪子。”
雖然說著調侃的話,可是宋顧謹心裡就跟明鏡兒似的。尤其是寧葳臨走的時候的那個樣子,女兒剛剛得了這個好訊息,他卻是連樣子都懶得裝了。
不過他大約覺得,宋顧謹已經知道了他家裡那點腌臢事兒,所以也沒必要裝了。
他試探地道:“你就不傷心麼?”
有這麼個爹,光看看都覺得心寒呢。
“傷心什麼?我娘死得早,我爹就跟沒有一樣。我早就習慣了。”
而且那老東西又不是她的真爹。
她指著自己臉上的傷,對宋顧謹道:“到如今,你知道的也不少了,我最後跟你解釋一次,你也該信了。這真不是我自己劃拉的,我也從來沒有因為你退婚而傷心得要自盡,都是他們陷害我的。”
別搞得她好像個花痴一樣。而且宋顧謹以前還動不動就想“補償”她什麼的。
這回輪到宋顧謹覺得不是滋味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道:“你當初,是真的一點兒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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