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這麼尷尬的姿勢必定不好睡。可是寧昭昭卻覺得他的懷抱分外熟悉又讓人安心,活像躺在自己床上似的。
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顏清沅看她睡著了,就把抱起來,進了被窩。
不得不說難怪寧昭昭不想到床上去睡,這被窩冷得就像石頭一樣,冰涼涼硬邦邦,讓人連多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難怪她寧願坐著烤火也不願意進被窩。
顏清沅就給她暖著被窩,直到被窩裡也變得暖洋洋的。
隱約聽到了雞鳴,天色將明瞭。
顏清沅從被子裡退出來,然後把他帶來的那件狐裘大氅也蓋在她身上。
寧昭昭還在睡夢裡砸吧嘴。
她臉上的面板在燭火裡白得幾乎透明。
顏清沅出了大牢,恰逢有個人靠在過道的牆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看完你的小情人了?”
顏清沅瞟了他一眼,道:“這種陰森的地方,你竟然也沒凍壞腦子。”
“我凍沒凍壞腦子,不重要。你是在埋怨我冷著那位了吧?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能給她收拾的,我都給收拾好了。可再怎麼收拾,這兒也是地牢,不是姑娘家的香閨。”左頌耽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顏清沅皺了皺眉,不應聲。
左頌耽果然主動道:“我這是欠你了啊?罷了,我直白跟你說了吧。這次那寧大小姐入獄,明面上是寧相告的……事實上,後頭卻是秦皇后親自授意的。”
顏清沅早就猜到了幾分,此時就皺眉。
秦皇后和其兄長秦國公,兩人從小感情就非常好。如今秦國公征戰在外,秦皇后自然照顧秦家。何況秦淑月是秦國公嫡長女,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藥,她肯定要來給自己的侄女兒出氣的。
寧葳厚顏無恥,是個人都知道。這次為了討好秦後,狀告自己的的親女兒這種無恥得令人震驚的事情,他也腆著臉做下了。
“所以呢?”
左頌耽便道:“那小子,就是姓宋的那小子,你也別看不上他。雖然是個家裡人捧著的公子哥,可到底還是有點才華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顏清沅眉宇之間隱隱有些戾氣。
左頌耽也不怕他,反而勾著他的肩膀,笑道:“你也別老想著以暴制暴……跟秦皇后扛著,人,你能帶走,可是寧大小姐身上的汙點,可就永遠也洗不乾淨了。”
要按照顏清沅從前的想法,必定會覺得,有汙點又怎麼樣?他反正是要娶她的,只要他不在乎就行了。更何況他知道真相。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她那張蒼白的小臉,感覺到了心疼。
他怎麼捨得讓她揹負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