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起,看到門外廊下等候著的那個人時,工藤優作內心沒有任何波瀾。
他知道她會來。
正是因為如此,他之前才會狼狽地逃離東京。
是的,逃離。
所謂取東西既是事實,同樣也是藉口。工藤優作知道自己只是不想以食言的狀態與那個女人見面——那個發起火來真的很恐怖的女人。
然而門開啟後,出現在工藤優作眼前的卻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人。她朝工藤優作淺淺一笑, 眼神坦蕩懷念,像是在看一個闊別數年的舊友。
“優作先生,好久不見。”
工藤優作確信他此前沒有見過若狹留美,所以顯而易見,此時這個看似平凡的女人就是十七年前的淺香。
淺香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不再像十七年前那樣鋒芒畢露,她似乎終於學會了正常的待人接物。
工藤優作微微嘆氣,對若狹留美道:“好久不見, 若狹老師。”
他將若狹留美請進了房間,並問她:“喝點什麼?”
若狹留美抬眼,眸中泛起些許笑意:“您不知道我的選擇嗎?”
剛才那個問題只是出於禮貌,因為工藤優作已經端著一杯紅茶進來了。
今天清晨,賴在家裡的工藤有希子忽然說約好了朋友,隨即便風風火火打扮精緻地出門了。
她似乎對於若狹留美的拜訪早有準備。
若狹留美接過茶杯,望著杯中微微泛著波瀾的茶湯,嗅著空氣中瀰漫的淡淡茶香。
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那個人身上的味道。
“我很高興看到你如今的變化。”安靜詭異的氛圍中,工藤優作率先開口了。
若狹留美微微一笑:“我現在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了,是嗎?我甚至還找到了一份正常的工作,正在逐漸融入這個社會。”
“恭喜你。”
然而若狹留美嘴角的弧度卻驟然垂了下去,她目光陰冷,死死盯著工藤優作:“可是教我這些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你許諾我的又在哪裡?”
她忽然瘋狂起來,臉上原本溫和平靜的情緒盡數消散, 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你讓我遠離CROW的這十七年究竟幹了什麼?!你是在欺騙我嗎?!”
“我……”
工藤優作的聲音剛剛響起,就像是點燃引線的火燭一樣,瞬間引爆了若狹留美本就快要爆炸的心態。
她猛地站起身,以手作鉗,朝工藤優作的肩膀狠狠抓了下去。
工藤優作的反應非常快,幾乎在她剛剛出手的瞬間便閃開,同時從身後用巧勁制服了若狹留美,將若狹留美按在沙發上。
“放開我,梅斯卡爾!!”若狹留美拼命掙扎著,然而能一個人輕鬆幹掉兩名劫匪的她,在工藤優作手中卻弱得毫無反抗之力。
工藤優作轉了轉僵硬的脖頸,無奈道:“十七年了,我的身手竟然沒有倒退太多。”
真是諷刺啊,這些早已深深印刻進肌肉的記憶。
“淺香。”工藤優作喚起了若狹留美的真名,“你應該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