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澹藍色的湖面,在後世,這裡已經成為一片鹽鹼地,是後世西域地區的一個鹽場。至於後來出現的羅布泊,不過是現在蒲昌海的一部分罷了!
“哦,對了!”
回過神來,看向老程道:“您老怎麼有閒心來這兒了?”
程咬金翻個白眼,沒好氣道:“老夫找你找了半天不見人,知道你來這裡就趕緊過來了,就擔心不想不開跳湖自殺了!”
笑了笑,不理會黑著臉的老程。
直到他轉動輪椅向前一段距離,眼看就要漫水的時候,這才幽幽道:“要想自殺在南海跳海不好嗎?還來到這裡?”
看了眼緊張的老程,無語道:“放心吧,自殺?在我姬松的字典裡就沒有這個字。”
但老程卻沒有絲毫放心,上前凝重道:“你不對勁,很不對勁!”
不等姬松說話,道:“自從你來到西域之後就不對勁,哪裡不對老夫說不上來,但這不是你以往的性子!”
“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姬松沒有回頭,而是直愣愣地看向湖面,喃喃道:“想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
“就是覺得沒意思極了!”
“本以為回長安後能安生下,但誰知道陛下、娘娘、太子合起夥來不讓人安生。我以殘疾之人做到了武英閣大學士,閣首的位置。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或許有些誇張。但說道位極人臣不過分吧?”
“看不完的文書,處理不完的政務。勾心鬥角,蠅營狗苟,陰謀詭計,我算是受夠了!”
“有時候我就想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完過半輩子算逑,但身不由己啊!赤條條地來到人世間,卻被滿身枷鎖牢牢鎖住,絲毫動彈不得!”
“明知道他們是不放心我,將我放在身邊才能安心,但我還有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噁心樣子做給人看。”
“............”
姬松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更是說了很多在別人看來大逆不道的話。但程咬金卻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聆聽著,就好像在聽一個晚輩的抱怨!
“......您或許不知道,我最希望過的日子是一人一狗一草屋,一山一水一家人的安生日子。不是我姬松胡吹大氣,只要我想,就算是在鳥無人煙的深山大林,或者寸草不生的沙漠都能過上我想過的日子。”
“老夫知道!”
程咬金說話了,他就像一個老農一般坐在沙灘上,遙望湖面。
“你說的這些老夫都知道,也相信你有這樣的本事!”
他好似想起遙遠的記憶,道:“在老夫第一次見你在當初親王劍下面不改色的時候,在你救治平陽公主的時候,在你那裡看到一冊《三字經》的時候,在你讓關中再無饑饉之尤的時候,在你文治武功功成名就的時候...............”
“這些事情別人做一樣就已經足夠青史留名,萬世流芳了。但你卻在我們不知不覺中做了這麼多,有時候恨不得掰開你的腦袋看看是不是和我們張有什麼不一樣?”
“為啥生而為人,你卻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看向姬松,嚴肅道:“你的不滿,你的憤怒,既然無法割捨親情,友情,恩情,那就永遠永遠地埋藏在心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