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勉心神恍惚之際,突然“哐當”一聲爆響,“洞天”之門又被人強行開啟了。
“直娘賊的,真當我丁進之是泥捏的?”
丁勉頓時心神一怒,閃身便向來人踹去。
雖然此時他體內的魂力,不足全勝時期的十分之一,但勝在精純,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成長起來,那麼他在神魂一道的成就,端得是不可限量。
“嘭…”一經交手,丁勉便被震的連連倒退數步。就在他欲開啟體內陣法,將來人吞噬掉之時,對面忽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呼喊,“進之兄,是我!”
“嗯?”丁勉當即止住身形,抬頭朝來人看去,“楚大哥!怎麼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繼座下的陰差統領,楚鋒。也是丁勉在這地府除了張繼之外,唯一一個讓他倍感親切的同僚。
“唉…大事不好了!大人他…” 楚鋒陰沉著一張臉,便要拉起丁勉的胳膊往外走,“咦…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當其看到丁勉近乎透明的身體之時,驟然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滿臉吃驚的打量著丁勉。隨即神色忽然一震,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丁勉的眼神隱隱多出了一絲惋惜與同情。
“咳…楚大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丁勉不想與楚鋒糾結他身上發生的事,隨即將話題扯到了楚鋒的身上。
在丁勉的印象中,楚鋒雖然性情粗狂,但遠非莽撞之輩。看其臉上刻著的愁雲,以及火急火燎的動作,丁勉心神驟然一突,隱隱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唉…時間緊迫,我們邊走邊說!” 楚鋒深深嘆了一口氣,帶著丁勉便向城隍大殿的方向奔去。
幾個時辰前,張繼向城隍主動請纓,調查魂礦失蹤一案。由於事情緊急,他只是草草安排了一些日常事宜,便帶著三十鬼吏、一百陰差前往了番禺府幽思縣。
臨走之際,張繼再三叮囑楚鋒,等他們走後三個時辰,再讓楚鋒等人帶上丁勉去幽思縣與他們匯合。
並且,張繼還給楚鋒留下了他的陰司令,上面被他刻上了自己的心神印記。倘若張繼等人一旦遇險,那麼陰司令上面的心神印記,便會徹底切斷與張繼的聯絡,從而消失不見。
楚鋒等人便著此陰司令,向城隍習暮雲求助,這是張繼為自己留下的後路。
而楚鋒等陰差,生前出身行伍,論上陣殺敵,是一個比一個悍勇。但是若論捭闔進諫,卻非他們之長。
在朝堂上,文判一直針對張繼之事,楚鋒他們也是略有耳聞。正所謂,小人還需能人治,他們不是那個專人,又恐文判使壞往他們身上扣屎盆,屆時非但救不了張繼,便連他們也會成為逃兵,著實得不償失。故而他們才打算讓丁勉牽頭,去向習暮雲求助。
畢竟丁勉的手段,他們是見過的。縱使面對白雲觀這等龐然大物,他都敢出手算計,單是這份豪氣干雲的氣魄,便足矣引無數陰差盡折腰。而且習暮雲對丁勉印象還不錯,這牽頭之人,非他莫屬。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丁勉輕嘆一聲,繼續問道,“大人臨走時,還有什麼吩咐?”
“大人還說…還說如果城隍不再出兵,而是向陰司高層求助。便…便要我們辭去陰差之職,另謀出路,從此不要再回這廬州城了…” 楚鋒說道這,臉色瞬間暗淡了下來。
陰差或許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半隻腳已經踏入了長生天途。但是這其中的酸楚,不足外人道哉!受累,受苦,沒地位,這便是地府陰差最真實的一面。陰官動輒打罵陰差之事,在地府早已屢見不鮮。而像張繼這等浩然加身,體恤下屬之輩,在整方地府卻是屈指可見。能遇到張繼是他們的福氣,也是丁勉的福氣。
“楚大哥放心!即便拼得三魂崩碎,我亦要尋到大人!你可別忘了,大人是被誰引入地府為官的?” 丁勉定了定神,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去做。
他入得地府堪堪不到三天,對這廬州城內的枝枝蔓蔓瞭解的不多。作為一個旁觀者而言,極品魂礦無論是對地府高層,亦或者廬州城的大小陰官,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如果賊人的目的,只是單純的求財,那麼他大可以利用無上神通,將之搬走便是。可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對廬州城的高層陰官動手?
其意之明,不言而喻。無獨有偶,這魂礦定然只是一個陷阱,一個引無數廬州城陰官,前赴後繼去、自投羅網的陷阱。他這是要將整個廬州城一網打盡!整個仙朝敢毫無顧忌對地府城池下手之人,除了地府上層爭權奪利的上位者,丁勉再想不出還有誰會有如此熊心豹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