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魂七魄,身體生機全無之後,七魄會隨之消散於大千世界。而三魂中的胎光、爽靈,在離體之時,會分裂出一抹魂精,融入幽精之魂,繼而魂歸地府,或投胎為人、畜,或為生前壞事做絕受之與邢,或引入陰差、陰官之列執法為公。
倘若人的七魄缺失,身體便會生有隱疾,身體每況愈下,直至氣絕身亡。可一旦三魂缺失,人的精氣神便會瞬間枯萎,極有可能淪為失心瘋。死後魂歸地府,也會因缺失相應的魂精,而致使幽精吸納有缺,縱然是投胎再世為人,亦會是個心智不全之輩。
故而,地府曾專設一職,名曰暗司,專門收收集萬千生靈丟失之魂。只不過,隨著現任酆都大帝因犯失職之罪,被仙朝貶職到仙典司任職,地府便由多位閻羅共同執掌。
而今,地府已不復往昔之崢嶸,亂象漸生,暗司人手盡皆被上位者抽調地府各部,早已是名存實亡。
否則,單憑這白雲觀取人魂魄,修煉邪功之事,地府豈能容忍,早夜半上門圍攻白雲觀了。
此言一出,大義凜然的張繼隨即大驚失色,繼而聯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丁勉時,對方魂海所散發的混亂氣機,以及內心的不屈與頑強。還有那兩件佛寶順利認丁勉為主時的詭異場景,如此,丁勉去寒山寺的目的,已經可以呼之欲出了。
他雖不知丁勉從哪裡得來的神魂之法,又為何會知曉寒山寺內有佛寶,但是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那便是丁勉定然是衝那兩件佛寶去的,其意便是取其中妖魂妖魄,用以填補自身空缺。
念及此處,張繼非但沒有對丁勉的有意隱瞞,而心生不喜,反而多出了些許欽佩之色。敢以妖之魂魄代替己身,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丁勉一人了。如此身具大毅力,大氣運之人,途中若不腰折,定然會成為權傾仙朝的梟雄。
無怪乎與他亦師亦友的燕南天,會堪堪選擇了丁勉,單是丁勉悲苦坎坷的經歷,便足矣看出,他日丁勉大勢若成,定然會攪動整方仙朝。
為凡塵眾生請願不好說,但是能將這些欺壓眾生的天官,一個個踹下神壇,那是板釘釘的事。畢竟出身決定覺悟,更何況丁勉還兼修了儒門的碧血丹心。
“爾等竟敢殘害眾生,取生人之魂魄修煉邪功!哼…今日若不從實招來,本官定捉拿爾等去地府伏法領罪!”
張繼頓時怒目圓睜的爆喝一聲,繼而伸手一揮,司機待命的十幾位陰差,頃刻之間便攜滾滾青氣,向場中湧去。
“哼…小子,你說我白雲觀取人魂魄修煉邪法一事,可有證據?你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本座便要了你的命!”
剎那之間,一直靜止不動的祁山真君,身影瞬間一陣虛化,眨眼間便掠過張繼,掐住了丁勉的脖子。“說,是誰指使你汙衊我白雲觀的?”
丁勉脖子霎時一緊,渾身肌肉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從對方恐怖的威懾,以及縹緲虛無的氣機,完全可以猜出,對方能成為天官,非是靠關係入得天官之列的,而是靠自身實力渡劫成仙的。
被這樣一位極具恐怖威懾,且心狠手辣的主,突然間掐住脖子,要說心中沒有恐懼,是不可能的。
此刻,丁勉也是在賭,賭祁山真君不會殺他。正所謂咬人之犬,不會狂吠。他祁山真君如此行徑,與之“汪汪”狂吠而不敢下口的家犬何異?
丁勉強忍呼吸不暢,聲嘶力竭的咬牙切齒道。“咳…欲蓋彌彰,你白雲觀既然敢行此事,卻又沒有勇氣承認,一身仙法都修到狗身上了嗎?”
“還敢嘴硬!”
祁山真君說著,手指猛然一發力,丁勉原本一張白淨的臉,眨眼便成了豬肝色。
“咳咳…怎麼著?被戳到痛處了嗎?”
丁勉依舊不屈不撓的直視著祁山真君,言外之意,你若出手殺我,便是殺人滅口,如此口證便做實了,屆時既便是你有滔天的本領,也休想逃過地府、仙朝的制裁。
“哼…祁山真君,你當真不知死活?”
張繼在祁山真君出手的那一刻,瞬間祭出了紅光閃閃的陰曹八面劍,悍然指向了扣住丁勉脖子的祁山真君。
其上刻滿了栩栩如生,且猙獰恐怖的陰獸,劍柄與劍身的連線處,更是不斷流轉著一排排的古怪符文。此劍非仙門法器可比,乃是地府賜給各級陰官傍身的仙器。
“呵呵…別說是一個小小的陽人陰差,即便是爾等陰官,倘若不積嘴德,本座依舊照殺不誤!”
祁山扣住丁勉脖子的手,頓時一緊,手中大力不由又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