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緩緩來到丁勉近前,“嗖”的一下,竄到了他身上。隨即用小腦袋在丁勉胸口磨蹭了片刻,而後伸出毛絨絨的爪子,指著美婦“嚶嚶嚶”的叫著,其聲已然沒有了先前的清脆,反倒多出了些許嘶啞。
丁勉聽得分明,看銀狐此時的表情便知道,它引丁勉前來,全然便是為了這美婦。
看情形,這美婦倒像是陷入了一場夢魘之中,從其蹙眉緊鎖的模樣,便可以猜出她的狀態似乎並不佳。
“你的意思是說她病了?找我前來是為了給她治病?” 丁勉低頭凝視著銀狐,眼前的這隻小狐狸除了不能口吐人言外,貌似與人並無其他區別。
“嚶嚶嚶”銀狐激動的點了點小腦袋,眼巴巴的望著丁勉。
“這…可我不是郎中,不會看病啊!”丁勉尷尬的輕咳一聲,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燒。
他其實很想幫助這隻小狐狸,然術業有專攻,找他學文識字倒還可以幫助對方,只是岐黃之術他並不懂。
是矣,小狐狸找他是找錯了人,總不能不懂裝懂的上前胡亂勘察一番,最後再牛氣沖天的輕嘆一聲 : 老夫能力有限,另請高明吧!
銀狐眼珠一轉,“嗖”的一聲,從丁勉身上竄下,而後一頭扎進了玉床後面,在丁勉目瞪口呆之下,吃力的叼出了一把黑中泛著幽綠的古琴。
這是上古九大名琴之一的綠綺!丁勉眼前瞬間一亮,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被銀狐拖著的古琴。
綠綺通體呈黑色,琴身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因而名為“綠綺”。
《黃帝內經》有云,百病生於氣,而止於音。宮商角徵羽,可入五臟,可通神魂。然則“琴引”不同,溝通五臟、神魂的方式以及深淺亦大徑相同。
“綠綺”乃天漢大儒司馬相如曾用過的一張傳世名琴,琴內有銘文曰“星月菩提”。此琴音色清寧,琴身更是以千年星月菩提木所築,端得是一張撫傷安神的曠世奇琴。
相傳天漢武帝劉徹在位之時,不僅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加強了中央集權。更是誓死不與匈奴和親,花費半生有餘,三徵匈奴,硬生生將匈奴逼得龜縮於老巢,不敢再犯天漢半步。
從某中意義上說,天漢武帝劉徹與天秦始皇嬴政,都是一個級別的狠人。只是,戎馬一生的君主,大多數到了晚年,身體都會舊疾復發,畢竟馬上雖勇,依舊抵不住歲月的摧殘。
劉徹也不例外,到了晚年,患上了頭風之疾,甚至有時動輒拔劍傷人,相貌之猙獰,可堪止啼小兒。
御醫們只知些開些安神靜心之藥,卻無絕佳根治之法。這時有大臣提議,武騎常侍司馬相如,琴藝之精湛,堪稱曠古躍今。
不若召其進宮,每日為武帝撫琴一曲,也可緩解武帝患得患失之心,心靈放空之下,再配以藥物輔佐,豈不事半功倍。
殊不知,眾臣還是低估了司馬相如的本事,此人並非普通的琴師所比,而是有著一顆音通天地的赤色琴膽。
自司馬相如入得宮中,劉徹的狀況是一天比一天好轉,七日過後,頭風之疾竟然徹底根治了。
武帝大喜,隨即加封司馬相如為琴音國士,地位等同於三公。 只是,司馬相如生性耿直,看不慣當朝官風,一個月後,借身體有疾,辭官而去。
之後有好酒之人在蜀中酒巷見到過他,據說他身邊還有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相伴。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