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龜靜靜地伏於擎天鐵樹一旁,仿若一尊屹立千年的巨大雕像般,守護著這棵定海聖樹。
之前,丁勉只不過是個初踏修行的煉體小修士而已,無論是對仙門氣修,亦或者妖物身上的氣機,都只能憑模糊的感官去判斷對方的修為,而並沒有精準的洞察之力。
常言道,失之毫釐謬之千里,高手鬥法,半籌之間亦可輸掉性命,更何況是處於仙道最底層的丁勉。而今時卻不同往日,神魂一道自古以來便極為兇險,不過相應的回報也是成倍增幅。
仙道修士最弱的不是肉體,而是神魂。雖說丁勉現在只堪堪步入了《明王聖魂經》的第二重。然,術業有專攻,以此時他的神魂強度,可以說陽神境之下,在其眼中皆無秘密可言。
神魂本是人精、氣、神的匯聚之所,亦是最能反應一個人命元強弱的根本。當然像丁勉這種主修神魂的怪胎,現如今是少之又少。
而此時陷入龜息狀態的玄龜,神魂之中所牽扯出的絲絲雷氣,讓丁勉不由為之心神一震。
雷氣加身,至剛至陽,這至少是沐雷境以上的強者才能牽扯出的氣機。他有想過玄龜的強悍,卻不承想還是低估了它的實力,如此至剛至陽的氣機乃是仙道頂峰的存在了。
那麼使用秘法將之拘來的天竺高僧“會”,按理說應該比玄龜強上不少才是,可偏偏為何卻坐化在了此地,這讓丁勉是十分的費解。
“算了,想不通便不去想了!”
丁勉甩了甩凌亂的思緒,心中對一動不動的玄龜隱隱多出了些許忌憚。
很顯然,玄龜之所以沒有離開這方水域,定然是“會”使用秘法,將之束縛在了此地。而一旦玄龜脫困而出,被壓制了千百年的兇性,難保不會再次爆發,甚至比之前更勝。
屆時丁勉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豈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鹹魚,任其蹂躪宰割?
“哈哈!恭喜小友,能得如此傳承,日後這大道天途,必有爾一席之地!”
玄龜緩緩睜開妖瞳,晃了晃碩大的腦袋,隨即撐起了駭人的四肢,妖瞳放光的湊至丁勉近前。“不知聖僧可曾傳下其它之法?”
“這…”丁勉聞之,嘴角頓時一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玄龜那點小心思,他豈能不懂,只是讓他有些吃不準的是玄龜的性情。是矣,他才沒有立即答覆。兇獸畢竟是兇獸,其骨子裡的獸性再怎麼磨鍊,也難以根除。
“呵呵!你不說本尊也知道,聖僧還是不願放本尊離去啊!妖便是妖,即使本尊苦守於此千萬載,也抹不去他對本尊的偏見。”
玄龜見丁勉遲遲不肯說話,不由長嘆一聲,狂熱的眼眸瞬間落寞了下來。“算了,是本尊痴心妄想了!本尊還是帶你離開此地吧!”
話閉,玄龜登時伏下身軀,施意丁勉上去。
望著玄龜龐大而又略顯蕭索的身軀,丁勉不由心中一顫。
佛曰 :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當年釋尊割肉喂雕,是何等的霸氣。他雖不及釋尊億萬分之一,但悲天憫人的胸懷還是有的。
眾生皆平等,萬物皆有靈,是他太過著相了,或許事情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且慢…”
念及此處,丁勉不再患得患失,立即出聲道。 “聖僧說只要我修為再進一步,前輩便可脫身,只是我不敢明確的告訴前輩,究竟要耗費多少時光,因此才遲遲沒有回答前輩!”
“聖…聖僧沒有忘記本尊!聖僧沒有忘記本尊!”
此刻,玄龜一改之前落寞淒涼之勢,興奮地狂搖著鳥首,在大殿之中來回挪移,像極了一個天真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