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旭見此,雙眸陡然一亮,隨即爽朗一笑,腰部猛然一擰,左腿為軸,右腿如蛟龍出海般,瞬間橫掃向了丁勉的胸口。
“當…”
拳出如龍,金光隨行,丁勉左拳擋住李東旭的剛猛一擊後,左臂順勢向下一壓,而後曲肘將李東旭磕飛了出去。
李東旭腳尖擦著地面,滑行了一丈之餘,隨即右腳猛然扣地,身子頓時旋轉而起,勢至巔峰,一條右腿似虎嘯山林,夾雜著凌厲的罡風,便朝丁勉頭頂狠狠劈了下來。
“當…”
丁勉散拳成爪,曲臂抗住了李東旭的暴虐一擊,隨即震臂一揮,一招殘缺的“虎舉”直接將對方頂得身子連連翻轉,才堪堪安全落地。
李東旭近身的本領,在整個南唐可是出了名的,被其打傷致殘的猛士是不計其數。若非丁勉有金鐘護體,單憑這粗淺的五禽戲,多半在其手中撐不過三招。
至於五禽戲中的“虎舉”為何說是殘缺,蓋因丁勉的右臂剛剛恢復了些許行動能力,若是此刻以右臂禦敵,保不準會被李東旭給再次費掉,屆時他哭都找不到地。
“嗯?”
李東旭此時也發現了丁勉的不妥,一直以來,丁勉都是以左手與之交手,他還從未見過丁勉出過右手。“哼…既然你如此自負,那麼也休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李東旭袖袍一揮,一柄長四尺有餘,寬不到兩寸的古樸長劍,瞬間懸浮在了李東旭的身側。
丁勉見此,心中頓時直叫苦。早知如此,便應該給他這位老丈人留些顏面了。然則事已至此,為之奈何。
以他初入誦經境的佛門修為,是抵擋不住李東旭劍氣攻擊的。時至今日,他也只是學了一項以防禦見長的神通。
若非性命相搏,猿識、蛟魄他是不會使用的,更何況這人還是他前世的岳父。
“且慢!在下有話要說!” 丁勉看著氣勢逐漸增強的李東旭,立即出聲道。
只是一心想找回場子的李東旭,對丁勉的話是充耳不聞,右手猛然握住長劍劍柄,步罡踏斗,一劍揮向了騎虎難下的丁勉。
凌厲剛猛的劍氣,黑雲摧城的劍勢,以李東旭手中長劍為引,如猛虎躍澗,似怒龍出江,攜天地之威,波濤洶湧間便向丁勉湧去。
“才氣出,凝氣成劍!”
情急之下,丁勉不由大喝一聲,立即沉侵心神,溝通天地之浩然正氣,同時將隱於譚中穴的才氣,全部調出了體外。
猿識、蛟魄自是不能使用,那麼他便以儒門秘法為攻擊,佛門金剛護體功為防禦,來迎接對手的悍然一擊。
這一刻,李東旭在丁勉眼中儼然不再是那個前世讓他尊敬有加的岳父大人了,而是一位一劍東渡,與儒爭鋒的絕世劍客。
儒門之士,寧折不彎,頭可斷血可流,脊樑如劍撼蒼穹。
氣隨意走,意隨心行,天地之煌煌浩然意志,頃刻之間便與丁勉心神交織在了一起。而其手中也赫然多出了一方長三尺、拇指粗細的乳白色光柱。
儒士第三境,儒舉之境,才氣堪堪只有拇指粗細。是矣,丁勉馭氣凝結而出的“劍”,雖不復劍之形體,然則大氣磅礴、氣吞山河的浩然意志卻是直衝星斗、光照蒼穹。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一語即出,四周頓時變得雷聲滾滾,電光閃閃起來,此乃儒舉之境中的舌綻春雷神通。
有道是春雷一聲震天響,萬物復甦百花放,陰陽相引復相斥,雷主殺伐亦主生,邪魔外道歸虛去,朗朗乾坤始於春。
儒之道,捨生取義,殺身成仁,雖萬千妖魔當道,吾自一劍祭出,引九天之浩然正氣,蕩魍魎與魑魅,不為清名留於史,但求丹心叩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