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堆滿了乾柴,中間一座小屋擋著厚厚的簾子,有幾個穿著樸素的鄉人坐在門外排隊,都是些窮苦病人。
爻嬤嬤沒有排隊,徑直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屋裡暖烘烘的,一個穿大褂的老醫師正在給病人診脈。
他看見老嬤嬤進門,隨即站起身,囑咐一旁學徒去抓藥,自己走到屋後開啟另一扇門,示意兩人進來。
厲九川跟著嬤嬤剛走進屋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松香!
自己被扔到井中那天爻嬤嬤點過這種香。
玄十一身上也帶著這種香。
現在老醫師的屋子裡也有這種香味。
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他只知道每次嗅到這種味道,心神就會變得格外冷靜,舒緩,彷彿昨天一整夜沒睡帶來的睏倦也消失了。
“他叫…九川,沒記錯吧?”
老醫生一把白鬍子,笑起來很慈祥。
“沒錯。”爻嬤嬤答話向來一本正經。
“什麼病?”
“惡魘,他總夢見有人殺他。”
“清晰麼?”
“連名字樣貌都清晰可見。”
“哦,那是有點嚴重。”
老醫生拿熱帕子擦了手,指著旁邊的木床道:“來,孩子,躺上去。”
厲九川照做,但嘴裡沒忘了反駁,“我今年十五了,不算孩子。”
“喲……長大啦!”然而這老頭依舊只是逗了他一句。
“……”
見小少年躺好,老頭拿起角落裡三角錐形的琥珀色蠟燭,刮下些粉屑到另一隻香薰盤子裡,然後捏成一撮點燃,在少年鼻尖繞了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