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看見空蕩蕩的海事府,寂靜地連個活人也沒有。
而玄十一懸在空中,坐著一副嶙峋黑巖拼湊的王座,下面是四五十個紙片人,言樂等熟悉的面孔盡在其中。
玄十一把他們拉到【冥】裡了。
但有一個少年是正常的身軀,而且還睜著眼睛,一雙桃花眼裡說不清是什麼情緒。
“我還以為是那邊的畜牲們又想出新招了。”漆黑王座上的男人五指交替,動作優雅地撐著下巴,“沒想到是你。”
“你真的還活著。”肖虎神情複雜,畏懼、臣服、渴慕……甚至殺意。
“我昔日恩澤的屬臣,你不希望北方帝活著麼?”玄十一雙眼微微彎起,給人一種戲謔的傲慢之感,卻毫無笑意。
“你現在……只是從神吧?十萬萬念能逃出來幾個……我還有機會……”肖虎說話的聲音顯得十分滯澀,像嗓子裡卡著石頭似的。
“你的確有機會,玄十,你的傳承種尚且乾涸,需要我替你將它潤澤……”
玄十一從容起身,無邊陰影化作他的披風,龐大凝重的勢徐徐下壓,他話語的每一次停頓都向前一步,直到傾身湊近肖虎耳側,“然後成為我的敵人嗎?”
他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誘惑力,他被擋住的面孔瑰麗而張揚,露出從未見過的笑容。
厲九川直覺這倆人有問題,這八成又是一重恩怨了。
肖虎臉上是深深的迷茫,他和玄十一好像靠得很近,卻又有無形的溝壑,將他們分離開來。
“我……北帝大人。”肖虎苦笑,然後單膝跪地,深深地低下頭顱“我依舊是您的屬臣,您大可不必戲弄我。”
他低頭的那一刻,無形的溝壑瞬間消弭,一切似乎都恢復如初。
“哪裡。”玄十一的神情倏地恢復冷漠,身影再次出現在王座上,“我還以為你打算弒神,然後自己坐上來試試。”
“屬下不敢。”
玄十依舊半跪在地,露出背後神色嚴肅的孩童。
厲九川指著一地紙片人。
“打斷一下,他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