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對不起。”子誠抬頭看著我,佈滿紅絲的雙眼微泛淚光,“我想退出。或者我已沒力氣去報仇了。”
天,還是黯淡無光。
沒有月色的夜,格外幽靜。
偶爾有烏鴉飛過怪鳴,也打破不了這沉重的孤寂感。一陣冷風吹過,無數雨點輕輕撲上我的臉龐。
我乘子誠去了洗澡,獨自倚在陽臺欄杆上看著無人的街。腦中回想他剛才的話。
他說他累了。
對亡妻的愛,李鴻威的恨,是子誠一直以來的動力。
這十數天,他一直跟隨我們東奔西走,不畏艱苦的接受死亡訓練,就是因為仇恨在他心中不斷滋生成長。
可是院長的真面目,以及妻子被奸的謊言,把他的心徹底擊沉。
他視作岳父的慈祥老人,竟是頭大豺狼;而妻子,竟不是心底所想那般純潔無瑕。
我本想利用優子的謊話,激起子誠的仇心怒火,誰知這竟弄巧反拙,使他變得心灰意冷,倒是大出我的意料。
“公子有心事嗎?”一道婉柔的聲線在我旁邊輕輕響起。
我還未轉身,一縷撲鼻幽香已隨聲而來,吸入胸臆時,讓人大感銷魂。回頭一看,只見妲已已換上一身乾淨衣物,站在鄰房陽臺上,朝我淺笑。
“前輩還未睡嗎?”我問道。
“賤妾活了這把年紀,雖然修練不勤,但體內調息也勉強執行自然。睡眠對賤妾來說,是可有可無。”妲己笑說,一邊出纖手,輕輕把被風吹亂的髮絲撩到耳後。
“前輩說得對。”我笑了笑,接著又嘆了一聲,道,“那臭貓以前也是睡得不多呢。”
“公子擔心拉哈伯的安危?”妲己慢慢走近來。
“前輩猜得不錯。”我應道,卻把心中煩惱的另一半隱瞞不說。
這時,妲己忽然把一貫笑臉收起,神態認真的說道:“恕賤妾無禮,有一句話想說,不曉得公子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