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不是對趙雪柔忠心耿耿嗎?雲裳倒是要看看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趙雪柔的傷害,陳嬤嬤能堅持忠心到什麼地步。
趙雪柔的答案果然沒有出乎雲裳的意料之外,她說道:“賤妾認為不可信。”
觀察著陳嬤嬤的雲裳察覺到了她極為細微的變化:陳嬤嬤的頭,在趙雪柔說話的時候,上下襬動了一下,就好像是她突然想抬頭,但剛走出抬頭的動作又像是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問題,又強迫自己重新低頭了。
這動作幅度非常小,但云裳知道,在陳嬤嬤的心中、腦海裡,只怕掀起來的是滔天巨浪的糾結與掙扎。
不過,過程再怎麼激烈又有什麼用處呢?
“很好,”雲裳說道,“這麼說,如玉的遭遇,都是這老奴才一手造成的了。”
“對,”劉氏積極地響應著雲裳的話,“臣婦特意交代了她好生給如意姑娘安排,沒想到這老刁奴竟敢違背臣婦的意思……”
“違背?”雲裳突然地出聲打斷了劉氏的話。
劉氏一下也停住了,不知道雲裳為何會突然說“違背”兩個字。
雲裳似笑非笑地看了一陣劉氏,看得劉氏整個人越發不安起來之後,她才悠悠地說道:“本宮沒記錯的話,本宮好像沒告訴你如玉到底嫁了一個怎樣的人家,而你自己剛剛也說了,你是交代了陳嬤嬤,讓陳嬤嬤安排的,所以你也不知道。”頓了一頓,看著再一次冷汗下來的劉氏,雲裳才繼續問道,“既然本宮沒說,你也不知道,怎麼現在就一口咬定陳嬤嬤違背了你的意思呢?”
“臣、臣婦……”劉氏果不其然地再次開始結巴了。
最後,劉氏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臣婦、臣婦猜、猜出來的。”
雲裳不置可否:“猜出來的?”
“臣婦看得出來如玉姑娘過得不好,才有次一猜,請公主恕罪。”
這樣說也是有道理的,雲裳也就不再繼續跟劉氏糾結這個問題,“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漸漸鄭家人,看看你的猜測到底是不是對的吧。”
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雲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青果的高聲宣佈:“把鄭家的人帶上來。”
“是。”
很快,鄭家一家三口人,就被捆綁著帶了上前來。
這一次,來的人,除開雲裳之前見到的鄭大虎以及他的母親彭氏,還有之前雲裳並未遇到的鄭大虎的父親鄭強。
三個人看上去,模樣那都是相當的悽慘與狼狽,彷彿被人生生地折磨了好幾天。
雲裳知道,這不是“彷彿”,其實這就是事實。
她之前去到鄭家,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狠狠地給如玉出一口氣,是讓趙勇安排了人以賭場的名義將三人扣在了屋子裡,這三人,是打是罵是生是死,全部都由如玉說了算。
在沒有返回來左府之前,如玉就都還住在鄭家,將自己這幾個月在鄭家受到的所有待遇,一樣一樣地還給這三人。
“救命啊,救命啊……”幾個人裡面,彭氏的模樣是最慘的,她剛被帶上來,就開始大呼小叫地叫著救命,“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救命啊。”
“大膽,公主面前,休得喧譁。”青果大聲地呵斥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