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待劉氏開口的雲裳,她適時地開口求情:“要不就算了吧,柳嬤嬤……”
但柳嬤嬤卻看都不看雲裳一眼,她緊盯著左知琴,“左大小姐的規矩也學得太差了,大公主給的賞,不管是什麼,咱們做下人的,都得高高興興地受下。左大小姐,如此叫嚷,是不滿意大公主的賞,還是不滿老奴代大公主的賞?要不,就讓老奴將今天的事,稟告給大公主,讓大公主親自來處理?”
南宮瑾的風評一向是不錯的,但今天這事,左知琴實不敢讓南宮瑾知道,她當下只能求饒:“求嬤嬤開恩,是民女錯了,民女、民女十分告訴嬤嬤的賞。”
“那就繼續吧。”柳嬤嬤說道。
這一次,不管是院子內還是院子外,直到二十個掌嘴結束,都沒有人再說話。
等懲罰結束了,左知琴的嘴唇早就紅腫了,唇角兩邊都出了血,看上去——差一點就讓雲裳笑出聲來了。
幸虧定力不錯,最終才忍住了笑容,改為一臉疼惜。
左知琴的模樣雖然看上去很是悽慘,但實際上她能挨下二十個巴掌還沒昏過去,就已經足見那下手的僕婦是留情了。
左知琴最後是被雲裳安排人給送回去的,而在左知琴離開之前,院子門口一直沒說話的劉氏,先一步離開了。
對於劉氏的離開,雲裳只能遺憾地聳聳肩,不過,劉氏這一次倒是做出了聰明的選擇。
畢竟她若是真的插手進來,不但解決不了問題,自己也有可能也跟著被拉下水,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
將左知琴送回去自己的院子,雲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親自去了劉氏的院子裡,叫她去看左知琴。
劉氏做出了一副才聽說問題的樣子,急急地質問雲裳,問她為什麼任由南宮瑾的人欺負左知琴,她這個嫂子是怎麼當的。
問著問著,那一句經典的話就跟著出來了——左殤景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知道左知琴受傷了,他會多傷心難過。
雲裳早知道她會在這裡等著自己,於是說道:“母親,我求情了,只是柳嬤嬤她不聽我的,媳婦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劉氏是聽到現場的,她知道雲裳是開口求情了,也知道柳嬤嬤沒有認她的求情的事實。
但她現在心中氣難平,需要找一個由頭出氣,雲裳剛好撞上來了,她便是知道“真相”,也索性做出了一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為難雲裳。
“你是公主,那老奴一介奴婢,你這麼說,就有些太假了吧?”劉氏這句話,既是對雲裳的為難,也其實是代表了一部分她的心裡話。
誠然,她知道柳嬤嬤確實是沒有聽雲裳的,但她的心中還是對雲裳有埋怨的。畢竟,在她看來,如果當時雲裳可以拿出公主的威風來,她就不相信一個柳嬤嬤一個奴婢,難道還敢反了天不成?!
雲裳聽到劉氏這句話,明白了她找茬的意思。
劉氏並沒有聽到前面柳嬤嬤對左知琴質問的那一段,她到怡情軒的時候,事情已經進展到了最後面,所以她並不知道問題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雲裳原本就有些遺憾,當時在怡情軒的時候,劉氏沒有站出來,從而躲過了一劫。現在見了劉氏這模樣,她的遺憾頓時煙消雲散了。
因為她知道,這遺憾馬上就要補缺上了。
“母親,媳婦真的是說話了,可柳嬤嬤她不聽媳婦的。”雲裳一邊解釋,一邊故意用劉氏不喜的語氣,說道,“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現場的丫鬟婆子們。”
最後說的這句話,就頗為有些賭氣的意思了。
劉氏習慣了南宮鳳在她面前做低伏小,何時聽過對方這種賭氣的語氣,當時本就怒氣的臉越發陰沉了下去,說話也就越發的難聽了:“你堂堂一個公主,竟然說那婆子不聽你的,你捫心自問一下,這話換了你,你信嗎?”
“我不信。”雲裳內心腹誹,老實地回答了劉氏的話。
確實,她得承認,柳嬤嬤再怎麼了不起,那也只是個下人而已,她堂堂一國的公主,若是真下定了決定要護著左知琴,那斷然是沒有護不住的道理——別看當時柳嬤嬤說得那麼厲害,連“造反”都搬出來了,但那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這些事情,便是真的鬧到了皇后面前,雲裳也沒再怕的。
但,這個“真相”,劉氏這輩子都不用知道了,她需要知道的,就是南宮鳳確實是招惹不起南宮瑾以及柳嬤嬤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