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左知琴突然提到了劉氏,表面上看是為了雲裳好,是在幫著雲裳考慮,但實際上,她就是在威脅雲裳,告訴雲裳,這是劉氏的人,她怎麼可能會想要覬覦你的東西,你要是真這樣想的話,那就是在汙衊劉氏。
左知琴的這些小心思小算計,在雲裳的面前,根本不夠看的,她直接說道:“妹妹,你不說還好,你這麼一說,本宮倒是想起來了,月娥跟紫鵑都是母親安排過來的人,都是府裡的大丫鬟。現如今,竟然是這樣的德行,本宮是不是應該好好地徹查一遍怡情軒,還有整個左府,也應該建議母親徹查一次。”
左知琴:“……”
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在這邊勸了半天,結果對方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來。
想到這裡,她也不免露出了生氣之色,說道:“嫂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月娥都解釋得這麼清楚了,你非要堅持月娥行了偷竊之事,還要徹查我們整個府邸,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大哥的感受啊?”
這說話的語氣跟說話的內容,雲裳可是太耳熟了——原來那一世裡,到了後面,左知琴可不就是經常用這樣的說話方式,擠兌南宮鳳嗎?
而南宮鳳也是個不爭氣的,她竟然次次都能被對方拿捏得死死的。
“妹妹,你可知道這玉鐲是何來頭?”雲裳突然換了話題。
左知琴還沉浸在對雲裳不滿的情緒中,說話都帶了一點敷衍:“自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雲裳否定了左知琴的話,“你只知道這是父皇賞賜我的聖物,卻不知道這玉鐲真正的主人是誰。”
左知琴從雲裳的話裡聽出來了不太對勁的味道,她霎時將心中對雲裳的不滿情緒壓了下來,臉色慎重地問道:“這是?”
“是太后奶奶的。”雲裳給出了一個讓左知琴臉色大變的訊息出來,“這是先皇爺爺送給太后奶奶的定情之物,是父皇留在手裡的唯一念想。父皇知道太后奶奶喜歡我,在我生辰的時候,將這玉鐲賞賜給了我。每一年,父皇的生辰禮,我都總是會帶著玉鐲子去恭賀他,父皇也很高興。”
其實就算是雲裳不說出後面這一長串的解釋,便是就那“太后奶奶”四個字,就已經足以讓左知琴明白到玉鐲子的貴重了。
聖物的基礎上,還加了這麼一層重要的意義,這玉鐲的貴重性,已經遠遠地超出了左知琴的想象。
這麼重要的東西,便就算是月娥先前說的都是實話,的確是她在如蘭的房間裡發現的,她也斷然沒有任何的資格,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應該第一時間稟告給雲裳。
畢竟,像是她這樣的下等人身份,玉鐲子放在她的身上,每一刻時間都是對玉鐲子的不敬。
這樣的東西,要麼戴在雲裳的身上,要麼收歸起來,那也是要最大規格的供奉之禮。
月娥的臉色變了,她雖然知道這是聖物,卻不知道竟然還是辭世的先皇太后留給當今聖上的唯一念想,如此貴重,便是放在上等紫金楠木的妝匣中,那都是辱沒了它,更別說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本筆直地跪在地上的人,霎時之間,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抽乾了身上的力氣,月娥軟軟地跪在了地上,神色之中,透著一股絕望的灰敗。
這種時候,就算是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可聖物畢竟在自己的身上放了一段時間,她、她別想善了了。
紫鵑的臉色也是一片煞白,但她的神色卻沒有月娥那麼的絕望。
畢竟,這東西可沒放在她的身上。
左知琴神色開始帶上了絲絲的忐忑不安,再沒了先前還敢質問雲裳的囂張氣焰,她遲疑地開口:“如是這樣,月娥不知者不罪,嫂子你看在大哥跟母親的面上,能不能……”
“能不能”怎樣,左知琴沒說出來,但她在這之前提到了讓雲裳看在“大哥跟母親的面上”,也是在婉轉地提醒雲裳,網開一面。
“妹妹,月娥偷竊已是重罪,現在偷竊的還是如此貴重之物,你竟然還為她求情?”雲裳不敢置信地望著左知琴,用她老是用來擠兌她的話反問她,“若是被母親與你大哥知曉,你如此不辨是非不知輕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