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如意跪著,臉朝著地面,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如何,但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她一直沒打算開口的跡象,已經足以讓雲裳明白,她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既然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個人有個人的活法。
雲裳開口說道:“那麼你們的機會用完了,接下來,就該輪到本公主說話了。”
頓了一頓,雲裳一聲喝問,問如意:“如意,你可知罪?!”
如意被雲裳的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喝問,嚇得整個人抖了一抖,她跪在地上的身子俯得更低了一些,聲音帶著絲絲的惶恐不安:“奴婢不知道錯在何處?”
聽得出來,如意正在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淡定無事,可她語氣中的心虛,卻是瞞不過雲裳去的。
雲裳冷冷一笑:“紫鵑她們現在在怡情軒做什麼,不需要本公主幫你說一遍吧?”
“紫鵑”兩個字從雲裳的嘴裡說出來,如意的心跳都漏掉了一拍,呼吸霎時錯亂起來,但她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候,自己越是不能亂。
幸虧她一直是跪在地上的,臉朝下,只給了雲裳等人一個頭頂。
所以只要她沒有太大的動靜,沒人可以看到自己的臉色。
如意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又在心中不斷地提醒自己別怕別怕,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奴婢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
這態度……
雲裳冷冷一笑,說出口的話,卻是讓如意當場如墜冰窖:“如意,你在本公主身邊呆的時間也不短,是什麼給了你錯覺,認為本公主是個講道理的人?!“
能以一等丫鬟的身份跟著南宮鳳陪嫁出來,如意等六個人,在南宮鳳身邊,時間呆得最短的,也有五年以上的時間了。而在出嫁之前,南宮鳳便是以“刁蠻公主”聞名京師,講道理從來不是南宮鳳的風格。
如意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慘白。
是啊,她怎麼忘記了,自家的公主,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講道理、聽原委的人。
“奴、奴婢真的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事到如今,如意也只能硬起頭皮說下去。
她也在心中努力地說服自己:公主的確是一個刁蠻任性之人,可那是以前,自從與左殤景定親到成親開始,公主就已經變了。
左家是書香門第,左殤景是聞名遐邇的大才子,向來待人寬厚溫和,如意知道自家公主是真的愛慘了左殤景。而左殤景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講道理的人。
所以,公主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她應該不敢不講道理,就處罰自己……吧。
如意在賭。
雲裳也知道她在賭。
以她的身份,如意處理也就處理了,不過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處理了,太便宜如意了,也太便宜她背後的人了。
而且,雲裳想到即將上演的那一出好戲,就更捨不得隨隨便便地就將如意處理了。
“真不知道嗎?如意?”雲裳又問道。
雲裳的這一句問,讓如意剛還死沉的心霎時活躍了起來——她想,自己果然是沒有賭錯,嫁到了左家來的公主,果然不敢再像是在皇宮那般任性妄為,她果然是顧忌著左殤景的態度。
如果公主不講道理,那她只要懷疑自己了,自己肯定就完蛋了;可現在,當公主也有了忌諱的地方,而她的手裡也沒有證據,那麼這件事情,就好辦了。
如意冷靜了下來,再次開口回答雲裳的時候,語氣不知不覺之間也多了幾分的底氣:“奴婢真的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