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任誰看到了閆成歡,都毫不懷疑這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雲裳耐心地看著閆成歡的這一系列變化。
等到對方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她再度揚起自己的手裡,這一次手機裡的相片,換成了他的父母。
對閆成歡來說,閆父閆母,也是他生命中的燈塔,只是在燈塔,在他的世界裡,被迷霧遮蓋得死死的,從未在他的世界裡出現的——他的每一次短暫的清醒,都是因為對高家的仇恨。
看到閆家父母照片的那一刻,閆成歡的眼珠子彷彿再一次被重新凝固在了眼眶中間,他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嘴唇依舊不停地動來動去。
這一次,他的口中終於發出了短暫的氣音,那聲音配合著他的唇形,雲裳輕鬆地就認了出來,他在叫:“爸爸媽媽”。
他無聲地叫著,死命地盯著雲裳的手機,彷彿只要他看得久了,裡面的人就能走出來。
可直到手機螢幕暗下去,照片裡的人一動也不動。
此刻,思想混亂的閆成歡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等待些什麼,但他就是盯著照片,看著,等待著。
當手機黑屏的時候,他的眼猛地瞪大,似乎是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一般,他攸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啊啊啊”地大聲慘叫了起來。
雲裳身後不遠處的保鏢見狀,抬腳就要走過去。
雲裳察覺到了他們的動作,先一步抬手阻止了對方。
閆成歡繼續抱頭慘叫著,明明沒有人打他,甚至雲裳連碰都沒有碰過他一下,可他叫聲淒厲,彷彿是遭遇到了世上最殘酷的虐待、暴打一般。
放任著閆成歡慘叫,雲裳關注著別墅那邊的動靜。
閆成歡的聲音著實不小,此處距離高家別墅不遠,極有可能會驚動裡面的安保。
果不其然,很快,別墅那邊就有安保人員走了出來,朝著這個方向跑過來。
雲裳想了想,叫過了其中一個保鏢,指了指別墅那邊正在趕過來的保安,讓他去處理一下。
保鏢授意,趕了過去。
而等那保鏢跟別墅的安保碰面的時候,閆成歡這邊還在撕心裂肺地叫著,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保鏢按照雲裳的交代,告訴了別墅的保安,說是精神病院的患者跑了出來,他們正在想辦法抓回去,直到附近是私人領地,造成了麻煩,非常的不好意思。
一邊道歉,一邊將雲裳給他的錢,交到了眼前明顯是別墅保安頭頭的人手裡,並對對方保證說道:“你放心,最多半個小時,我們一定會將人弄走的。”
“精神病人”的說法,保安壓根沒相信,但他本身不願意動,現在還拿了對方的好處,自然就願意表現出相信的樣子了。
再說了,現在對方還保證了半個小時一定離開,別墅主家的人,就算是現在突發奇想要過來住,那也得好幾個小時的安排準備,等他們到了,早過了半個小時了。
沒有任何風險,還不用再去檢查,又有好處拿,保安的選擇可想而知。
好處是拿了,但該交代的還是得交代一下:“你們動作快點,我只能給半個小時啊。”
保安頭頭這話很好理解,錢收了,他也給他們面子,但半個小時後,若是他們不離開,那他可能就得插手了。
保鏢點頭:“放心。”
最後兩邊都給了對方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後,就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