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百里此刻已經坐在一個的車隊中。車隊規模不小,不過都是些斑駁的老式車輛,並沒有裝備新式車輪和彈簧車廂的大車,都是些數十年以上歷史的東西。
車上拉的貨物,都是些常見的戰爭補給品,貨物沒有任何標記,看來定然是某些大商隊的貨物,貨賣兩家這種事,都是他們乾的。
今天也許是魔教的後勤商,明天就能搖身一變成為正道的。不過,雙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自己的後勤有時候不能全部保障,拿寶貴的運力運些看上去不應該出現在戰場的東西確實有些不合適。
商隊就無所畏懼了,不管是專門拉菸酒肉乾的車隊,還是專門拉著女客做皮肉生意的車隊,都是有他存在的價值,所謂存在即是合理,從來不是句空話。
這些商隊不同於走私商隊的是,他們有著各種通關文牒,但是車商的貨物可就不一定了。因此,行蹤既是光明正大也算是能保密,不少不能見光的勢力都會想辦法混進這些龍蛇混雜的隊伍當中。
範百里再次幹起自己的老本行,趕車的把式,他經驗豐富,此刻終於能客串一個老江湖。一水兒的江湖黑話,把那些新把式們唬的一愣一愣的,當然老把式們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手上老繭形狀還有罩衣之下的獵人服裝。
此次車隊目的地是一個很小的驛站,一個不屬於任何勢力,完全自治的小驛站,甚至於在地圖上沒有標註。
舊車的缺點就是走的太過漫長,本來預計三天的車程,走了足足五天才到。
嘎吱嘎吱的車軲轆聲停止,範百里和周圍的人們打個招呼,象徵性的領完工錢,就消失了。和那些去找樂子的人不一樣,他的目的,自然是更隱晦些。
範百里走過小街。腳下浮起一串塵土,嗆得他咳嗽幾聲。
勤奮的陽光直愣愣的潑灑下來,就像是傾洩的爐火一般。範百里感覺肌膚像是著了火,空氣都像是要燒著,升騰的熱氣流動,視線都會模糊。
不同於西南地其他地方的潮熱,此處竟然是種極為乾燥的火熱。一般人在這種環境難以活動。即使是範百里,也感覺到有些燥熱。
他手搭涼棚,遮住礙眼的光線,極目遠眺。
驛站坐落在一片山腳下,有山陰遮擋,還有穿堂風路過,還好些。自己腳下的場所,正是用來臨時停車或者調整車隊的場地,平日裡被碾來碾去,浮塵遍地。
場地上的塵土夠厚,一腳下去能沒住腳面,空氣乾燥之極,風吹過時,塵土飛揚。看那土壤和山樑的顏色,範百里還是能夠認出來,這裡千百年前必然是一個火山口。
此刻雖然沒有活動,但是那股子乾燥還在。這恰好也是儲存大宗物資的好條件,至少不會因為潮溼而發黴,遠處的小河又方便取水,除了乾燥一些,沒有毛病。
不遠處有個小鎮,全部都是灰黃的土坯壘制,也算是因地制宜吧。看那形式,沒有任何防雨措施,畢竟氣候乾燥,沒有這個煩惱。更遠方的曠野,幾乎看不到什麼植物,除了一些孤零零的大樹,就是一些常年風化的石柱,看上去像是一個個的守衛,等著歸人。
狂風吹過,整個車場一片沙塵。風過以後,範百里無奈的吐出滿口砂土,然後又用力搖了搖頭,撲稜幾下,又是落下大片沙塵。
這可不是個好地方,靈力盾並不方便使用,也沒有更好的防塵設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