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累啊?”旁邊的男同事笑盈盈地看了一眼何清歡,語氣清淡地說了一句。
何清歡一邊輕輕地給自己捶著肩膀,一邊柔聲回應:“是啊,上班一天,確實很累,何況還忙成狗。”
說罷,何清歡都不禁眸光輕笑起來,聲音雖然很輕柔,不過卻又藏匿著一種很無奈的氣息。
“我走啦。”何清歡簡單地將桌面上的檔案等東西給收拾了一下,然後就隨意地扔進了抽屜裡,一個利索插上鑰匙擰了兩下,抽屜就已經穩當地被鎖住。
何清歡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然後踏著輕盈的步子就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辦公室。
在停車場看到傅安年的那一瞬,何清歡並沒有與往常那樣露出笑意,反而是眸光緊緊地鎖著傅安年,聲音有些低啞,還透著一種清冷:“你老實交代,為什麼要升職?”
話音一落,傅安年心裡一緊,似乎已經察覺出了何清歡的不對勁。
不過呢,傅安年忙碌了一天,可不想一下班看到了自己心愛的人就是與她糾葛在這些事兒上,也只好是裝瘋扮傻,咧咧嘴,然後故作無知地詢問:“升職?、什麼升職?”
一聽到這句如此不負責任的話,何清歡可是氣不打一處來了,一個胳膊肘抬起,就是狠狠地往傅安年的胸膛處掄去。
傅安年下意識地就躲了一下,何清歡兩眼一瞪,更是語氣沖沖地質問了:“你為什麼要升我的職?”
傅安年撇撇嘴,一臉無辜狀看著何清歡,眸底閃過了一種憂傷與無奈。
“誒,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也來喬家這麼久了,能力如此出眾,升職是早晚的事兒。我是想著,這不也快婚禮了嗎,就當給你一個新婚禮物也可以的嘛。你不也是一直盼著能出人頭地嘛?不是希望能以自己的能力威懾何雪柔他們幾個一直瞧不起你的人嗎?我這……”
傅安年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護起來,然而,何清歡的神色卻沒有因此而有所緩和,緊繃繃的臉蛋讓傅安年感到了一絲窘迫。
何清歡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然後幽幽地詢問:“頭兒都跟我說了,說你在董事會上也聽取了各大股東的意見,要給我升職。而且,我還想問你,你是打算將我放到哪個部門去啊?”
傅安年聽了此言,只是淺淺笑著,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似是藏匿了無窮的資訊,剛才的窘迫感已經全然不見了。
“你就這麼在意給你升職的事兒嗎?換做是別人,還巴不得呢。看來啊,我還真找對了人,淡泊名利,是個好媳婦。”傅安年意味深長地看著何清歡,完全對她沒有忌憚。
何清歡瞟了他一眼,然後徑自走向了車旁,似是帶著怒氣,一個利索就開啟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好了,笑一笑啦。”傅安年見何清歡似乎真的有所生氣,不禁內心有點緊張了,嘴角努力地扯出了笑容,然後還伸手去捏捏何清歡額下巴,一臉寵溺的樣子:“其實吧,我是覺得現在是時機了,所以才這麼決定的。上一次別人就已經推薦你了,我不也沒有下這個決定,是因為當時覺得時機未到,不敢魯莽。這一次……”
傅安年突然眸光變得深邃,讓人難以察覺出他的深意,眸光直直地盯著前方,聲音很渾厚,透著一絲穩重的氣息,一字一頓地說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想了很多。現在媽還沒醒來,喬家只有我一個人獨立撐著,現在召開董事會我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我的方案會被他們否決,畢竟我不是董事長,在這個董事會上有一個大股東,當年他兒子也在喬家就任,我與他的兒子因為工作上的事兒各種不合,後來他兒子還犯事直接被清了出去。他現在可是對我不服的,儘管他表面上沒有表現,不過我是能察覺出來。對於我來說,這是危機。”
稍微停頓了一下,傅安年垂眸自嘲地笑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媽一向對我嚴格,我也很努力,不過我承認我有時候還是缺乏自信,即便如今的我已經是總經理,在未來如果沒有其他意外我還會是這個喬家集團的董事長。在其位謀其政,我壓力太大。我也想有個人分擔,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如此真誠的一番話,何清歡一直靜靜地聽著。完了,何清歡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有什麼東西彷彿在那一個瞬間模糊了視線,何清歡不自覺地抬手擦了擦眼部,然後揚起一抹難看的笑意:“我……沒有想到是這樣。”
眸底氤氳著的薄霧正一點點地蔓延開來,何清歡害怕被傅安年發現自己如此感性,下意識地就立刻將身體傾斜過去,然後靠著在傅安年的肩膀上,聲音很緩和很輕柔,卻又含著一絲清冷的氣息。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覺得我時常只想到自己,卻忽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