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蘭低垂著雙眸陷入了思索中,完全沒有留意到此時傅鼎山正在聲色俱厲地批評著傅逸風,而傅逸風依然是那種慫樣,耷拉著腦袋不敢反抗,乖乖地聽著傅鼎山的訓斥。
“媽。”傅逸風被傅鼎山責罵得狗血淋頭,見傅鼎山罵完去了洗手間,傅逸風才幽幽地喚了一聲陶玉蘭。
陶玉蘭這才回過神來,茫然地看著傅逸風詢問有什麼事情。
“你怎麼這樣子,你兒子被罵死了,你還在這裡優哉遊哉,我……”傅逸風對此頗有意見,十分不悅地瞥視著陶玉蘭,抬手撓了一下發絲,然後氣鼓鼓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沒兩分鐘,傅鼎山又從洗手間裡出來,看著陶玉蘭與傅逸風的神色,他也就沉著臉。
默默地走到沙發上坐在傅逸風的身邊,傅逸風這才剛被罵完,自然是對傅鼎山有所忌憚,下意識地就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要與傅鼎山保持距離。
這一個微妙的舉動卻是被傅鼎山看在了眼裡,乾咳了兩下,似乎在提醒傅逸風此舉不妥。傅逸風抿抿嘴,透著明亮的光芒的黑眸看向陶玉蘭,一種求助的意味散發出來。
陶玉蘭倒也醒目,立刻就體會出了傅逸風的意思,堆著笑容就走過去靠著傅鼎山坐了下來。
傅鼎山微微抬眸看著陶玉蘭那滿臉的笑意,不好氣地說了一句:“有話就說,不用堆著笑容的,我還不瞭解你嗎?”
被傅鼎山這麼不給面子地拆穿,陶玉蘭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然後低聲認真地說道:“這個……鼎山,你這最近,是不是對我們逸風有很多不滿啊?要麼今日趁著人齊整,就開誠佈公地說說吧。也好讓逸風好好改進改進,是不是對他工作上的一些東西不夠滿意啊?”
陶玉蘭扯著嘴角,這假笑依然保持著在臉上,傅逸風聽到陶玉蘭這麼一個詢問,也稍有尷尬,抬眸看了看傅鼎山,然後又趕緊低垂著頭,似乎不好意思與傅鼎山對視。
傅鼎山幽幽地嘆息一聲,抿了一下雙唇,也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去拿桌上的一盒香菸,然後隨意地抽了一根出來就摸著口袋想要找打火機。
陶玉蘭眼疾手快,一下就察覺到傅鼎山一定是沒有帶打火機,趕緊衝著傅鼎山溫柔說道:“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打火機。”
傅逸風側目看了看傅鼎山,沒有吭聲,其實,傅逸風的口袋裡有打火機,不過看著傅鼎山的這陰沉著的臉,傅逸風再想起剛才被他罵得一個狗血淋頭,還是選擇了無視。
當陶玉蘭拿著打火機匆忙走過來,傅鼎山黑眸抬起,看著陶玉蘭溫聲叮嚀:“對了,一會……你弄個雞湯,我要帶出去。”
陶玉蘭一邊動作有點笨拙地打著火為傅鼎山點菸,一邊疑惑地問道:“雞湯?你要去哪?醫院?”
其實從傅鼎山一說出要求她做雞湯,她就已經猜想到傅鼎山一定是要去醫院看望喬雅韻,這雞湯,沒準就是……
陶玉蘭雖然內心裡一萬個不樂意,然而傅鼎山的那種強勢又豈能是她所能馴服的。勉強地擠出笑意,故作樂意地說道:“好,我一會就去做。”
而傅逸風,聽到傅鼎山說要雞湯,也與陶玉蘭一樣,猜想到傅鼎山是要去醫院看望喬雅韻。不過,與陶玉蘭的態度截然不同,傅逸風知道傅鼎山去醫院,一定會與傅安年碰面,這兩父子碰面,誰知道傅鼎山會作出什麼事兒來呢。再想到自己這最近時常被傅鼎山挑剔,時不時還聽到傅鼎山對傅安年的讚揚之詞,對傅安年的恨意自然是越發加深了。
“爸,你這……是要去醫院看那個女人?”傅逸風用詞確實坦率,稱呼喬雅韻為那個女人。
只是……話音一落,傅鼎山的神色就更加難看了,直接就瞪了一眼傅逸風,然後語氣凌厲地說道:“什麼叫那個女人?”